楚雲梨當然明白於同喜的想法, 把自己摘清,能出去就行了。
可是, 趙家隻要在, 有了這次,還會有下一次。並且,這一次牽連了兩條人命, 下一次呢?
就算她能應付,可那些人又何其無辜?
楚雲梨看向角落中痛失親人的兩家家眷, “你們有沒有什麼疑點要說?還是你們真就認為是我們的包子有問題?”
“你們是我們兩家的客人, 我們隻是賣個包子而已, 小本生意糊口罷了。今日之前, 我們之間甚至都不認識, 毒死他們,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呢?”
“再有, 於家還好,包子鋪開了百年, 有口皆碑。可我的包子鋪才剛剛起步,這才一個月就鬨出了人命, 我出去之後, 我的鋪子能不能開還兩說呢?我毒死人的好處……難道就是為了讓我自己的生意做不下去?”
這些話與其是問兩家人,不如說是對上首劉大人申冤,楚雲梨磕頭,“大人,我和死者無冤無仇, 甚至連口角都沒有,我沒理由殺人。求大人明察。”
劉大人若有所思,“你們說趙家,有什麼證據?”
於同喜哆哆嗦嗦,半晌沒說話。
楚雲梨皺眉,“於東家,你知道些什麼,還是說出來的好。”
於同喜瞪她,很是不滿,但是當著劉大人的麵又不好斥責,隻得磕頭道,“草民經曆一場牢獄之災,多謝大人為我洗清冤屈。於家做了百年的包子生意,以此為生,回去我就籌備著重新開張,開張那日許多街坊鄰居的上門賀喜,其中就有趙家的管事,他讓我小心點,說我們於家害死趙家少爺的事還沒過去……話裡話外,對大人的判決多有不滿。”
“他威脅你?”劉大人皺眉,“為何你沒有報上來?”
於同喜啞然,這還需要報麼?
他很快反應過來,“隻是楊管事來說這話,草民哪敢麻煩大人?再說,這話也不知是他自己的想法,還是趙家主子……”
劉大人沉吟,吩咐道,“去傳楊管事。”
楊管事來得很快,對於劉大人的質問,他張口就答,“我確實不喜歡於家,要不是他們家的兒媳婦,我家少爺現在還好好的。所以我說了些難聽的話,但我什麼都沒做,求大人明鑒。”
提起含情,於同喜氣不打一處來,“是那女人故意嫁到我家避開你們家少爺。”
“彆吵!”劉大人皺起眉。
然後,他讓人將於同喜夫妻送回牢房,楚雲梨鋪子裡沒有卷進去的那個大娘直接被放回家,太平醫館指認的藥童留下,其餘人全部放了回去,不過都囑咐了,會隨時傳喚他們。
楚雲梨自己從頭到尾不知情,也被送回了牢房。
還沒走多遠,就聽見劉大人吩咐人打板子。
藥童喊冤。
接下來的動靜她就聽不到了。
今日這頓板子落在藥童身上,證明劉大人相信她和於家是被人算計。要是板子落到意娘和她請的張大娘身上,大概就說不清了。
劉大人會這樣果斷,和楚雲梨的那番話脫不開關係。
意娘看到她回來,蹲在角落沒有動。
恰在此時,看守開始放飯,隔壁的眾人一溜煙奔到了門口,迫不及待地把碗往外放。
大概受了她們的影響,意娘拿起邊上的碗也湊了過去,見楚雲梨不動,想了想,把另外一隻碗也放了出去。
很快,外頭就得了滿滿兩碗稀粥,意娘捧著回來,“嫂子,吃飯。”
楚雲梨擺擺手,“我不想吃,你吃吧。”
意娘滿心歡喜,“好!”
楚雲梨想起什麼,囑咐道,“還有,彆叫我嫂子了。”
意娘:“……”
意娘明白她的意思,現如今於夫人是她,再喊這個確實不合適,試探著道,“那我喊你一聲姐姐?”
姐姐個屁!
這稱呼比嫂子也好不了多少。
楚雲梨麵色不太好,“叫我陳東家!”
意娘不吭聲了,專心喝粥。
“哎!我托你辦的事如何了?”
不知何時,周氏坐到了楚雲梨背後,端著一碗粥似乎不太想喝的模樣。
楚雲梨側身,“你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