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同喜一臉神秘,“他之前陷害我們,真真切切殺了兩個人,被判了秋後處斬。但我們倆都清楚,這事情確實不是他乾的,他既然頂了罪,就是抱著必死的心。早死晚死沒什麼區彆,就像是前段時間,他幾番尋死都正常。可是昨天他變了,我覺得,會不會是趙家答應他的事情有了變化?”
聽了這話,楚雲梨來了興致,往那邊看去,恰在此時,看守過來催促,“時辰到了,先出去吧。莫要為難我等。”
楚雲梨想了想,掏出一枚銀角子塞了過去,“我想看看楊關,當初他陷害我,我想看看他有多慘。”
看守皺起眉,“他過兩天就行刑了,沒有看的必要。”
“還請小哥通融一下!”楚雲梨又塞了一枚銀子。
看守順手接了,“你快點的吧。對了,不許靠近。”
楚雲梨站在楊關牢房的外麵,一時間沒有上前。
其實呢,若是楊關願意指認趙家夫妻最好,可是經曆太多的楚雲梨也知道,楊關這樣忠心到甘心赴死的人,是不會也不敢背叛的。
畢竟,這個世上的每個人都總有些放不下的人。
楊關會做那些事,就是因為趙家夫妻足夠信任他,他們有絕對的把握就算出事了,楊關也不會招出他二人,甚至會主動頂罪。
剛站了幾息,楚雲梨心下正思量著上前搭話,楊關牢房中的幾人已經看到了她,有個頭發亂蓬蓬看不出年紀的男人調笑道,“你這麼看,是缺男人麼?”
這一說笑,其餘人也看了過來。
楊關本來縮在牆角睡著,聽到動靜回過頭,見是楚雲梨,他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陳春花,我有話跟你說!”
楚雲梨蹲在他麵前,“長話短說,我進來時間太久,看守已經催我好幾次。”
楊關趴在她麵前,“我會讓人殺那兩個人陷害你們,都是聽了趙老爺的吩咐,不是我本意!”
“所以呢?”楚雲梨淡聲問,“你已經主動認罪,這種情形下想要翻案,也得看大人願不願意幫忙。”
劉大人要是不耐煩,此事就這麼過去了,過兩天楊關一死,這事兒就徹底再沒有人提了。
楊關不想放棄,扒在欄杆處儘量探出頭,帶著鞭傷的臉都擠變形了,他自己卻察覺不到一般,飛快道,“我知道,你想報複趙家,我可以幫你。隻要你去求大人重新審理此案,我是冤枉的!”
楚雲梨看著他,“我得知道為什麼先前你心甘情願陷害我們,如今你又非要翻供。”
楊關咬牙切齒,恨得不行,“他明明答應過我會幫我救兒子的,可是昨天我才知道,我兒子半個月前已經死了!”
“要不是為了孩子,我又怎會做這種昧良心的事?”
好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楚雲梨想了想,“你得給我個證物。隨便找劉大人胡說八道,也會被入罪的。”
楊關想了想,撕了一塊衣衫,咬破手指寫了血書,“麻煩你!”
無論是撕衣衫的利落,還是咬破手指的毫不猶豫,都讓楚雲梨看得歎為觀止。
出了大牢,楚雲梨又去了衙門求見劉大人。
劉大人很快就讓她進去了。
最近這段時間,趙家鬨出了不少事,可以說劉大人之所以不得空,大半都是因為趙家。實在是有點煩了。
他雖然不知內情,但一兩個說趙家有問題,還能說是趙家流年不利惹了人,可這樁樁件件,就是那幾個和趙家有過節的人出事,就很不尋常了。
楚雲梨奉上血衣,“這是今日我去獄中與兒子道彆時,楊管事托我給您帶來的東西。”
正常情形下,劉大人是不去大牢中轉悠的,裡頭的犯人想要見他,就得讓看守或者衙差帶信,若是他們不肯帶,就是死,也見不著劉大人。這也是楊關求楚雲梨的原因。
劉大人接過,越看眉心皺得越緊,良久,他放下那布,看向麵前的楚雲梨,“你恨趙家。”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楚雲梨坦然點頭,“隻要趙家在一日,我就不能安生過日子。前前後後找了我好多次麻煩,要不是我機靈,要不然大人您明察秋毫,我早已經死了幾次了。”
劉大人揉了揉眉心,靠在椅子上,“我怎知是不是你記恨趙家讓你家破人亡,所以才弄出這些?”
就知道會是這樣。
劉大人高高在上,俯視整個撫州城,誰是誰非他都不知道,得拿證據。
某種程度上來說,撫州城有這樣的官員是百姓之幸。不是誰弱誰有理,也不是下意識偏袒權貴。
楚雲梨語氣認真,“要是我一個人找趙家的麻煩,肯定是我記恨他們。可是這麼多人都說趙家有錯,那肯定不是我們這些苦主的問題。”
她想了想,“我猜,範大娘狀告他們,最後他們興許會找大夫證明範大娘已經瘋了,以此脫身!”
劉大人有些驚訝。
恰在此時,有衙差來報,“大人,外麵趙老爺帶著幾位大夫,說是已經去給範家老太太把過脈,她已經瘋了。”
劉大人:“……”你們約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