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以後方家住在這裡,離山莊就半個時辰的路程,要是這位表姑娘經常跑來……再加上方才當著這麼多人前她就拔刀,私底下還不知會怎樣跋扈,最後吃虧的還是女兒。
楚雲梨撐著下巴,想著那邊的三公子若不是許良新,那他人又去了哪兒。若真是他,看到自己坐在這裡,不知是個什麼表情。
可惜,她想這些都是多餘,那邊的三公子壓根就沒想過來,人群隻在院子裡圍成一圈,隱約聽得到方溧受寵若驚的語氣,帶著諂媚。
平時看他一副冷清的模樣,隻對著龔恬兒一個人溫柔,本以為還有可取之處,沒想到對著外人是這樣一副麵孔。
龔恬兒自然也聽到了,眼淚奪眶而出,怕人看見,轉身就跑。
沈氏趕緊追上。
楚雲梨沒動,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打算近前看看。三公子身份不同,要是坐在這裡等,隻怕這些人告辭之前,她都彆想看到他的正臉。
剛剛靠近,就聽到一個清越溫和的男子聲音,“剛才表妹似乎對方夫人說了些不合適的話,我想去代她給方夫人道個歉。”
方溧忙道,“不用這麼客氣。恬兒不是小氣的人,不會生表姑娘的氣的。”
“要的,錯了就是錯了。”三公子執意。
楚雲梨本來要靠近,聽到這話腳下一轉,去了後院的園子裡。
她腳下飛快,站在園子裡等了一會兒,才看到方溧和眾人簇擁著一個素白繡銀紋衣衫的男子緩步過來。楚雲梨下意識就去看他的臉,然後……看到了一張銀白的麵具。
銀白的麵具遮了他上半張臉,隻露出精巧的下巴和黑亮的眼睛。
三公子已經看到了她,腳下頓了頓,唇抿得很緊,繼續往前走,語氣也恢複了和緩,“這園子精巧,花草都修剪得不錯,要是有合適的,我也買一間。”
一行人就沒搭理楚雲梨,說笑著直接路過了她。
楚雲梨捏著樹枝,若有所思。
就說如果真是許良新,方溧應該認識才對,就算人有相似,這同一個人肯定很像,他回去後應該會將這稀罕事提及。可從頭到尾都沒提,可見並不相似。
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戴了麵具。
方溧和龔恬兒本身沒見過許良新幾回,如今他戴上了麵具,認不出來也正常。
如果是許家夫妻倆在此,肯定認得出來兒子。當然了,龔玲兒也認得出這就是與她同床共枕三年的丈夫。
一行人進了後院,那位紅衣表姑娘站在院子門口不肯進來,一臉不忿,邊上還有個淺綠色衣衫的姑娘,正是方溧的平妻柳菁,此時正含笑和她低聲說話。
看到樹下揪樹葉的楚雲梨,柳菁含笑過來,“龔姐姐,你手中這棵樹名常香,從不開花,卻自帶一股清香,像這棵這般大的,得花上百兩銀子才能移栽,還不一定能活,揪了葉子,也太可惜了。”
語氣裡滿是惋惜,惋惜中又帶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本來呢,這院子是柳菁的陪嫁,她身為龔恬兒的姐姐,要是不識相鬨事那就是極品親戚,將心比心,誰攤上這種親戚都會不高興。她本來沒想揪,是看到門口的兩人時才起了心思。
“再名貴,它也隻是一棵樹。”楚雲梨丟了枝條,笑問,“來者是客,我千裡迢迢來方家賀喜,難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柳菁蹙眉,邊上的表姑娘齊嬌已經忍不住斥道,“客人都自覺,可不會指著彆人家的葉子揪!”
“是啊,客人都自覺,”楚雲梨讚同,“可不會如某些人一般勸人家夫妻和離!”
“你……”齊嬌怒極,“表哥已經幫我道歉,你還要如何?”
“那我也道歉好了!”楚雲梨對著柳菁笑道,“沒忍住揪了你的葉子,對不住。”
“你分明就是故意!”齊嬌怒極,拔劍就刺。
楚雲梨早有心理準備,飛快往後退。
而後院中,一行人喧鬨著出來。一眼就看到齊嬌的劍就要刺到那淺藍色衣衫的女子肩上。
楚雲梨往後退,後背撞上樹,眼看退不了,要是那邊一行人沒人出手阻攔,她乾脆借著摔跤避開。
還沒避呢,那邊三公子手中一把匕首飛出,去淩厲,直直衝著齊嬌的手腕。
齊嬌隻得收劍避開。
楚雲梨對著那邊福身,“多謝公子救命。”
三公子沒看楚雲梨,斥道,“表妹,你又胡鬨!”
齊嬌委屈不已,“表哥,你怎麼能為了這個狐狸精傷我?”
楚雲梨:“……”我哪點像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