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和她說不通,許良新看向許父,“爹,我也不想這樣。我可以解釋,十年沒見,難道你們不想知道我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許父麵色難看,周氏緩緩起身,“外頭冷,屋中說吧。總該知道這孽障為何要弑親吧,連親娘都不放過,我倒要聽聽他會如何狡辯!”
許良新麵色一鬆。
楚雲梨彎腰,手中銀針飛快掠過他幾處大穴,站起來的許良新隻覺得丹田處空空如也,苦練了十年的內力消失無蹤。
邊上的許平安上前,撿起他的劍,手在他渾身上下一摸,將他身上唯一的匕首也拿走。
許良新又有些怔愣,這熟練得,是經常這樣麼?
這個全賴楚雲梨的教導,哪怕麵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也不能放鬆警惕。更何況,許良新他還是個高手。
許家的正房中亮起了燭火,許父坐在主位,邊上的周氏已經沒有再哭,隻眼圈還有些紅,此時看
著窗外。
楚雲梨坐在一旁,手中一塊帕子擦著劍,許平安仔仔細細打量麵前的人,有些熟悉,確實像記憶中的父親。但若說這是他爹,沒有爺奶和母親他們承認的話,他也不敢確定。
進屋後,許良新看著楚雲梨,問,“當初在藏劍樓那紫衣女,是不是你?”
許父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輪不到你問,把話說清楚。當初為何假死,為何不回家,現在又為何跑來殺我們?”
“我沒有假死!”許良新站在屋中,身長玉立,聲音澀然,“我帶著下人去了屏城隔壁的理城,出了喜來鎮,我才知道外頭以武為尊。在理城,我遇上了一個人,姓甫名錫,他遭了賊,典當來的銀錢儘數被偷,我不缺銀子,便順手幫他付了帳,他拿了一塊玉佩給我,言日後會拿銀子來贖,他執意要給我,我就順手收了。夜裡我們一起喝酒……??請來舊時光文學&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喝醉後迷迷糊糊回房,結果,他住的那間燒成了灰燼。我也被煙熏暈,身上被燒傷,昏迷了好久才醒,險些丟命。”
許父眉心皺著,“茶子說,客棧失火,你連同你住的屋中都燒沒了,這才帶了你的骨灰回來。既然你沒死,為何不回家?”
“我們倆喝醉後,無意中換了屋子。他給我的那枚玉佩,正是甫花山莊莊主給兒子的。他是甫花山莊自小流落在外的三公子。”許良新聲音和緩,似乎陷入了回憶,“等我醒來,已經在甫花山莊,屋子富麗堂皇,底下的人恭恭敬敬伺候……”
許父一臉不悅,“所以你貪圖富貴,默認了這身份?”越說越生氣,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老子從小到大也沒虧待過你,眼皮子淺成這樣?”
“不認不行。”許良新苦笑,“那時候甫花山莊已經對外宣稱找到了三公子,筵席的請帖都已經發出。爹,甫花山莊轄下幾千裡疆域,全部聽山莊調遣,山莊丟不起這臉,要是我實話實說,山莊遷怒下來,對許家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楚雲梨冷笑,“這麼說來,我們還得感謝你冒認人家身份,讓我們多活了十年?”
許良新歎氣,“玲兒,你彆這樣。”
“我哪樣了?”楚雲梨疑惑,“你說得自己多苦一般,可我親耳聽說三公子天分極高,讓人敬仰。又親眼所見甫花山莊三公子得眾位弟子擁戴,無論走到哪兒都前呼後擁,又得美人傾心,你說做這三公子不甘不願,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許父恍然,他聽到過兒媳婦提及三公子被人踢飛,表姑娘下毒不成反害自身,害得龔家人離開甫花鎮時被嚴查的事。
這麼半天也沒把麵前的人和那位三公子聯係起來。
許良新質問,“所以,當初你認出我來了?”
楚雲梨反問,“我自己男人,孩子他爹,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認得出來,你那張麵具擋得住什麼?”
她語氣譏諷,許良新眉心微皺,“那你為何不與我相認?”
“認什麼?”楚雲梨收劍入鞘,“我不過是在方家揪了幾片葉子,齊嬌就敢拔劍殺人。要是我跟
你相認,讓她知道我是你妻子,還給你生了兒子,怕是當場就要我喋血。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敢死。”
許父聽得一頭霧水,斥道,“這是怎麼回事?”
許良新默然。
楚雲梨諷笑,“爹,你這兒子可了不得。不止做了山莊的三公子,人家還給你娶了個山莊的表姑娘做兒媳呢。就是不知道她毀了的臉有沒有長好。”
她看向許良新,饒有興致,“長好了嗎?”
許良新彆開眼,不答。
楚雲梨滿意地笑了,繼續嘲諷,“那就是沒有嘍。對著那樣一張臉你都啃得下去,你們果然真愛,我輸得不冤!話說,你們倆都毀了容,也算是天生一對。半斤八兩,大家誰也不嫌棄誰……”
“你夠了沒有?”許良新生氣了,“山莊處處驚險,無論做什麼都有人盯著,走到今天這一步,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嗎?你以為我不想在家裡做個平凡的地主兒子??_??????.????????????????.??????請來舊時光?文學?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楚雲梨才不怕他生氣,“你再難也是為了你自己,你給我搞搞清楚,這十年來,是我給你照顧爹娘和兒子!”
“當然了,我也壞了你的事。要不是我,許家今晚上全家都得死。”
許父凜然。
周氏霍然抬頭。
是啊,要不是兒媳婦帶一本劍法回來,許家還是和之前一樣過日子,雖然吃穿不愁,可今晚上對著這樣的高手,隻怕還在睡夢中就一命嗚呼。
許父霍然起身,沉聲道,“許家的獨子十年前就死了,我兒媳也守了十年的寡。”
許良新艱難道,“爹,我沒死!”
許父冷笑,“死了,去年冬日,我還給我兒子做了一場法事,道長說,我兒子已經重新投胎做人了!”
許良新:“……”我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