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開始看到兒子就會哭的周氏,此時也一臉嚴肅,“我兒死了十年,一開始我險些哭瞎了眼,整個鎮上都知道的事,莊主可以去打聽。”
至於許平安,隻是個半大少年,對於父親的記憶隻迷迷糊糊,壓根沒有人問他。
許家人異口同聲地表示許良新早已經死了,麵前這人他們不認識。
甫霄麵色慎重,“你們仔細看一看再說,要是讓我知道你們幫著他欺瞞山莊,那是混淆山莊血脈。山莊可以處置你們的。”
這就是威脅了。
見狀,許父不滿,“大公子,您不由分說把我們一家人擄了來,非要我們作證。如果認識他也罷了,可我們真不認識,難道真要說他就是我兒子,您才滿意?”
“放肆!”甫霄大怒,一揮袖,一股勁氣襲來,帶起淩厲的風聲,直指許父。
勁氣外放,這得一流高手才能做到。這一下真被他打實的話,哪怕許父會武,也得丟掉半條命。
甫霄勁氣揮出,沒看許家人,直直看向自己三弟。
如果真是他爹,就不信他真能忍住!
偏偏帶著麵具的人頭也不抬,看也沒看許家人的方向。
許家人自然是指望不上許良新的,他巴不得一家人全部死光,再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才好。怎麼可能動手救人?
楚雲梨上前,擋在許父身前,抬手揮出勁氣,寬袖一展,化解了甫霄的力道。
大殿中眾人都被她這一手驚住,要知道,大公子甫霄是莊主夫人所出,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子,從四歲起便開始練武,無論是心法劍法還是藥浴都是上上乘的,練到如今,江湖中年輕一輩中少有敵手。剛才他那一下雖然沒用全力,但也不是誰都可以接得下的。至少這殿中的年輕人中,興許隻有三公子能接下,但絕沒有她這樣輕鬆。
不提殿中的方溧夫妻和齊嬌滿臉詫異,就是上首的莊主也看了過來,坐直了身子。
看起來隻是個著玫紅衣衫的柔弱女子,沒想到這樣厲害。
楚雲梨接下一招,肅然道,“你們山莊都這麼不講究嗎?想要我們作證,我們實話實說了,沒稱你們的心意便出手打人。既然如此……”她伸手一指許良新,“他就是我男人,是我兒子他爹,我這十年沒守寡,還暗中和他往。行了吧?”
眾人:“……”
許良新清咳一聲,“夫人,不可妄言,我妻子還在這裡。”
齊嬌靠近冷哼一聲,“就憑你也配!”
楚雲梨:“……”實話還沒人信了。
她又沒胡說。二月底的時候許良新還回了家,也算和許家人來往過了。
她這樣坦蕩蕩,殿中的人都知道她是氣話。
甫霄卻眼睛一亮,“你承認了!你敢對天發誓嗎?”
楚雲梨冷哼一聲,“我都稱了你的意,你彆欺人太甚!要是我發了誓,是不是還要和他睡一間屋子圓了房生出了孩子你才信?”
甫霄:“……”
他看向上首的莊主,“爹,兒子敢保證他們真是三弟的親人。”
莊主眼神銳利,上下打量許家人,“你們的武功跟誰學的?”
許父看了看楚雲梨,見她一臉無所謂,道,“跟我兒媳。當初我兒下葬之後,許家大半年死氣沉沉,我兒媳帶孩子出去散心的時候,恰巧遇上乞丐賣劍譜,一時憐憫,便將劍譜帶了回來。回來後看了劍譜,一時興起,我們家就都開始練武了。”
莊主冷聲問,“那劍譜在何處,可否借我一觀?”
許父毫不猶豫答,“在……”
楚雲梨直接打斷,“莊主,您家又不是劫匪,擄人就算了,好歹說是讓我們幫忙作證。可這作證也得稱你們的意,我們都答應了。這個要求更離譜!”
“放肆!”許良新斥道,“敢對莊主不敬,是想與山莊為敵嗎?”
楚雲梨毫不退讓,“你家劍譜拿來給外人看嗎?三公子學的什麼劍法,可否把劍譜借我一觀?”
眾人:“……”
本來莊主問許家人劍譜,眾人沒覺得哪裡不對。但這麼一代入,似乎特彆過分。
劍譜再是從乞丐手中得來,也是許家人的機緣。十年中許家人武藝這樣高,證明那劍譜確實不凡,這樣好的東西,那是要當做傳家寶往下一代代傳的,哪能輕易示人?
上首的莊主麵色沉沉,殿中氣氛凝重,甫霄冷聲道,“周圍幾千裡疆域都是我甫花山莊轄下,你們如此,是想要被驅逐嗎?”
楚雲梨訝然,“原來在山莊轄下居住,有好東西都得上供,不給就要被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