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吧!
許良新還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聽到身後的門“砰”一聲關上,而院子裡三人已經提劍衝了過來,劍勢淩厲。
這倒怪不得許父三人出手就是殺招。而是那劍法被楚雲梨改得殺招儘顯,出手就是要害。
眼見三人不是玩笑,情急之下,許良新隻來得及拔劍橫擋,一己之力敵三人,對他來說很是勉強。正想問一下原由,身後勁風已襲來。
他的身後也隻有一個楚雲梨而已,隻聞勁風,便知她一人的力道比前麵三人還要重,許良新心下叫苦不迭,側身一閃,堪堪避開要害,肩膀上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四人一起上,無論他如何閃避。四人的劍都能拍到他身上,並且,眼見他支應不開,四人的劍前前後後都套上了劍鞘,並沒有殺意。
於是,本來拚命還能抵擋一二的許良新,也不敢拚命了,要知道,真要定生死,他一定是最先死的那個。一個楚雲梨,就能直接把他拍死。
所以,許家人玩鬨一般揍人,他不敢拚命,隻能生生受著。
半個時辰裡,許家的院子中時不時能聽到一聲年輕男子的慘叫。
“夠了!”狼狽不堪地許良新一步跳到屋簷下,“彆再打了。再打就不能見人了。”
聞言,楚雲梨飛升而起,重劍對著他的臉狠狠拍下,許良新的臉當即就紅腫起來。
他捂著臉,隻覺得渾身哪兒哪兒都疼,一股火氣直衝腦門,怒道,“我好心好意來看你們,你們想做什麼?”
楚雲梨嗤笑,“你都想要我們的命了,揍你一頓不過分吧!”
許良新:“……”這麼一算,確實不過分。
眼見許平安起手式又已經擺出,許良新忙道,“我有要事商量。”
聞言,許平安手中的劍再不遲疑,就是許父也重新拎劍開砍,“你個混賬,你不是回來看我們的嗎?謊話張口就來。老子是這麼教你的?有你這種混賬兒子,老子死了都不敢去見列祖列宗,打死算求!”
打死是不可能打死的,許良新隻要一日還是山莊的三公子,就誰都不敢殺他。
要是許家打死了山莊的三公子,那就是與甫花山莊為敵。雙拳難敵四手,許家人再厲害,也敵不過山莊那麼多弟子。
所以,隻能揍一頓解氣。
又是一通揍,揍得許良新都忍不住要發火時,幾人齊齊收勢。
許父吩咐道,“平安,我想吃醬鴨,去幫我買半隻來。”
許平安默了下,應聲出門去了。
“說吧,來做什麼?”許父走到屋簷下,拿起帕子擦劍。
許良新一瘸一拐走到他爹身邊,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是想來看看你們。”
許父毫不客氣,“看過了,滾吧。”
“爹!”許良新一臉委屈,“這些年來我過得並不好,看似風光,其實費心費力……”
許父冷笑,“你再苦也是自找的,彆跟我訴苦
。咱們倆沒關係,我兒子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許良新默然,“爹,您真不能原諒我麼?”
“你在想屁吃!”許父粗魯道,“你拿劍砍你娘的時候,想著我們是你爹娘了嗎?要不是平安手快,你娘就被你殺了,親手弑母的玩意兒,老子得多蠢才會要來當兒子?”
越說越生氣,他拎起劍,“滾!以後彆再來了,看你一次我揍你一次,說到做到!”
許良新:“……”
看到親爹氣勢洶洶又要揍人,他隻覺得渾身更痛了,“我也喜歡吃醬鴨……”
許父冷哼一聲,毫不留情道,“隻買了半隻沒聽見嗎?老子就是喂狗也沒你的份!”
許良新緩緩起身,一臉嚴肅,居高臨下道,“爹,今日我來,一是想要玲兒學的心法,二,我想送你們離開,等到莊主之爭落幕之後,再接你們回來孝敬。”
他嚴肅起來,許父恥笑,“老子哪樣都不答應,莊主之爭與我們無關!你愛怎樣怎樣,我有孝順的兒媳和孫子,用不著你孝敬。再說……”他似笑非笑,諷刺道,“你不是有做莊主的親爹麼,還有倆大哥,父慈子孝,多好!”
許良新還要再勸,許父已經暴躁地再次抬劍,“你走不走?”
他倒是不怕親爹,可是門口處,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女子正在擦劍,眼神看著他,躍躍欲試。
她還想揍人。
說又說不過,打也打不過,許良新無奈,“我怕齊嬌來找你們的麻煩。”
“讓她來呀。”楚雲梨挽了個劍花,臉上甚至帶著笑意,“到時候有來無回,你可彆怪我殺你妻子,斷你臂膀。”
要是齊嬌身後沒勢力,楚雲梨才不信許良新會這樣耐心地哄著一個容貌儘毀的女人。
以前在鎮上的時候,人人都說許良新性子溫和,待人有禮。隻有龔玲兒知道,這人對外人溫和,對她也一樣,仿佛她和外人沒什麼不同。得知他身死,龔玲兒確實傷心,但也沒多傷心,本身就不是感情多深的夫妻。認真論起來,夫君和公婆之間,龔玲兒對後者的感情還要更深一些。所以,要不是許良新多一層身份,早在七年前,楚雲梨就已經動手。
對他本人都不會手軟,相比之下,斷他臂膀更算不得什麼了。
許良新離開前,麵色實在稱不上好看。
看著他陰鬱地大踏步離開,許父皺眉,“他應該不會甘心的。”
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許家因為許良新已經卷入,早已身不由己。
接下來的幾天都不太平,天天晚上都有客人到,基本上都是讓許平安練手,楚雲梨站在一旁護持,總之不讓人傷他。
如此過了半個月,許平安的劍法愈發精進,而鎮外的亂葬崗,多了許多黑衣人的屍首。
這一日午後,一家人正在午睡。
不睡不行,天天夜裡都睡不好,隻能白天補眠。
敲門聲傳來時,楚雲梨恰巧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打算無論是許良新或方溧上門
,都先練練手再說。
門外的人讓楚雲梨頗為意外,同樣是著素白色衣衫戴青玉冠的年輕人,卻不是甫霄,也不是許良新。
來人一臉嚴肅,拱手道,“許夫人,我有事與你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