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有長老出聲,聲音威嚴,“山莊規矩,上一任莊主仙逝,少莊主才能做莊主。三少夫人,我想不明白你為何要如此?”
這就是談不攏了。
齊嬌麵色難看,忽而又笑了,“你是不是想問你那個最疼愛的兒子?”
她一揮手,邊上有人帶了個血呼呼的人出來丟在了前麵,那人動也不動,渾身都是暗紅色,就連頭發都被血凝成了一塊塊,不知是死是活。
莊主麵色鐵青,“去將大公子帶回來。”
立刻就有長老聞聲而動,飛掠過去,即將要抱起甫霄時,被人一掌打落,當即噴出鮮血躺在地上就不動了。
那可是山莊的長老!
山莊中五位長老,武功和威信缺一不可。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代表了山中的顏麵。
“欺人太甚。”大長老飛身而起,就和來人纏鬥起來。
而這邊,又有人過去想要救回甫霄,自然也有人攔,漸漸地,交手的人越來越多。眼見就打起來了!
“住手!”有些虛弱的男子聲音響起,焦急道,“齊家不安好心,我沒有要殺兄長,都是齊家自作主張,他們還給我下了毒……”
此時出聲的,竟然是一直未開口的許良新。
他聲音一出,場中眾人都頓了頓。莊主斥道,“讓一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間,蠢貨!還不快把你大哥帶回來!”
許良新下了馬車,看得出來他確實身子有恙,跳下馬車時還狼狽地摔了一跤。抱起甫霄往回走,踉踉蹌蹌地,一路上那麼多人,愣是沒有人攔。
齊嬌哭道,“甫錫,你害我,明明都是你的主意,現如今眼見事情不成,你竟然往我身上一推了事,你還是個男人嗎!”
眾人:“……”信息量好大!
楚雲梨也頗為意外,她知道齊嬌恨許良新,這才留她性命,卻也沒想到她能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如此一來,許良新就是黃泥落□□,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根本解釋不清。
齊嬌哭著說完,拔出腰間的劍,“我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話音落下,她脖頸間一抹血光飛出,大紅色的身影軟軟倒在了馬車頂上。
見狀,楚雲梨倒是早就知道,齊嬌的五臟六腑損傷厲害,能夠活到現在,已經很難得。
一片寂靜中,許良新動作遲緩地轉頭,看向莊主,“爹,她汙蔑我……”
然而,齊嬌屍首還在馬車頂上,這話並沒有什麼說服力。
“主子!”有丫鬟打扮的女子哭嚎跳上馬車頂,抱緊齊嬌,她悲憤不已,一指許良新,“你個混賬,我們姑娘到死都沒有暴露你的身份,你竟然害她至此!”
莊主麵色難看,“什麼身份?”
丫鬟憤恨難言,“他分明就不是三公子,偶然得了玉佩冒名頂替,隻是普通商戶兒子!”
眾人:“……”
過於驚訝,甚至忘記了打架。
莊主都愣了一下,甫渚狐疑地看向楚雲梨,“你不是說,你們不認識嗎?”
楚雲梨一本正經,“確實不認識啊!”
許父聲音決絕,“就算他冒名頂替,也不是我兒子。誰知道他哪兒冒出來的?”
聲音沒有刻意壓低,許多人都聽見了。
那邊抱著甫霄的許良新似承受不住般踉蹌一下,摔倒在地。
“豎子受死!”莊主飛身而起,一掌拍向許良新胸口。
這一下要是拍實了,許良新哪兒還有命在?
可他此時渾身酸軟,根本避不開,慌亂之下,將懷中人一抬,擋住自己要害。
莊主眼見要拍到自己兒子身上,目眥欲裂,怒極之下再次提氣,一掌拍向許良新後背,拍得他當時就噴出了一口血來。
周氏閉上了眼,許父手動了動,輕輕歎息一聲,“他和我們沒關係。”聲音極低,似乎是告知邊上楚雲梨他們,又似乎隻是告訴自己。
一掌落下,莊主本就受傷,急怒攻心之下,自己也噴出一口血。哪怕如此,他還想要對許良新出手時,橫空中飛掠出一抹身影滿是!意正對著他麵門。
正是齊家老祖,情急之下,莊主抬手隔擋,又有離得近的長老飛身相護。
瞬間,眾人又纏鬥起來。亂糟糟的刀光劍影中,楚雲梨緩緩靠近躺在地上的許良新,“感覺如何?”
許良新手擋在眼睛上,麵具下的嘴角露一抹苦笑,“機關算儘,還是一場空!是我錯了……錯了……”
他一邊說,嘴角的血跡越來越多,血沫中還帶著內臟的血塊,再也說不出話,看看楚雲梨,又看看她身旁的許家人。
許父彆開了眼,許良新的眼神黯然也暗淡下去。
甫花山莊門口這一場亂戰中,山莊弟子死傷無數,莊主身死,幾位長老和齊家老祖拚死一戰,除了三長老外,其餘全部身亡。
大公子甫霄傷勢太重,沒能救回來。三公子冒名頂替,被盛怒的莊主當場打死。隻剩下二公子甫渚,當之無愧的下一任莊主。
可惜,山莊中厲害的弟子在這一戰中死傷大半,而齊家也開始招收弟子,緊接著,各式各樣的勢力如雨後春筍般紛紛冒頭。
整個甫花山莊轄下,再不是一家獨大,而是如百花齊放般誕生出許多的勢力。
這一戰中,老一輩的高手紛紛戰死,新一代的高手中,尤以龔娘子母子武功最高,之後的百年中,經常都能聽到他們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