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和苑的這番談話很快就讓袁家幾兄弟知道了,不過兩日,來來去去的就有好多婦人帶著家中小姑娘前來。
且不提袁家豪富,姑娘養在這裡絕不會被虧待。隻看張慧筎在老太太跟前養了兩年就直接被她聘為孫媳,這袁家的榮和苑就是個好去處。
三日後,留下來的姑娘足有五人。
個個活潑討巧,楚雲梨再去請安時,又能聽到老太太開懷大笑了。
楚雲梨也挺欣慰,留下來的這些小姑娘中沒有人刻意針對她,反倒隱隱討好她和袁依依姐妹倆。姐妹倆本來悶葫蘆一般的人,最近也活潑了起來。
榮和苑氣氛一片祥和熱鬨,顧氏母女坐不住了。張慧筎唯一的依仗,就是老太太的喜歡,要是讓彆人把老太太的歡心得了去,以後她嫁進來如何立足?
所以,搬出去不過五日,張慧筎就以舍不得老太太為由重新進了府。
再次來請安的楚雲梨看到圍著老太太嘰嘰喳喳的小姑娘,饒有興致地坐下。每當張慧筎剛開口,話頭就被彆人截去了,老太太壓根沒發現,依舊樂嗬嗬時。頓覺十分好笑。
這大半是柳月荷的情緒,向來都是張慧筎得意,當初沒少擠兌柳月荷,沒想到老太太跟前第一得意的人也有吃癟的時候。
看夠了,楚雲梨起身告辭,出門後不久,張慧筎氣急敗壞地追了上來,“柳月荷!”
來者不善啊!
楚雲梨回身,“有事?”
張慧筎逼近,一字一句問,“你故意讓姑祖母身邊有那麼多丫頭,特意針對我,是也不是?”
“不是。”楚雲梨一臉莫名其妙,“祖母讓我陪她說話,我忙著繡嫁妝。隻是隨口說一句找人陪她,這些人都是父親和兩位叔叔找來的,你不想她們留下,不去找祖母說,也不去找父親和兩位叔叔的麻煩,偏來找我,這是捏軟柿子麼?”
這些都是實話,張慧筎沒有立場也沒有膽子去找他們的麻煩,這種憋屈感簡直無法言說,此時被戳破,她更生氣了,忍不住抬起手,“放肆!”
她一巴掌甩了過來。
楚雲梨往左一步避過,一巴掌更狠地甩了回去。
清脆的巴掌聲傳來,張慧筎捂著臉不可置信,“你竟敢!”
楚雲梨抬手,在她另一邊臉上也甩了一巴掌,見兩邊都是清晰的五指印,笑道,“你都敢打我,我為何不敢打你?現在我打了,你又能如何?有本事,你找老太太告狀去呀?”
她再次抬手,張慧筎捂著雙頰,下意識後退一步。
楚雲梨笑了,“告狀的時候記得說你看不慣那些小姑娘陪著老太太解悶兒,才會找我這個提議的人的麻煩。”
要是這麼說,老太太再寵她們母女心裡也會有個疙瘩。
張慧筎氣哭了,“你個野蠻人。要是讓祁家知道,肯定會退親的!”
又拿婚事來要挾她,楚雲梨語氣陰森森的,“你敢攪和我的婚事,我就敢去攪和你的。不信你就試試!”
張慧筎:“……”
她不敢試。
先前袁意彬聽了胡氏的話想要讓祁家退親,結果還沒動手就被她發覺,後來胡氏甚至直接去祁家大鬨……然後,陳家的婚事就沒了。
她和袁意彬之間這門親事能成純粹是偶然,任何一點意外都很有可能把婚事攪黃。麵前這個姑娘能夠讓老太太不過幾日就對彆的小姑娘慈愛非常,難保她真的有讓老太太換孫媳的辦法。
她賭不起!
張慧筎嘴巴張張合合,最後撂下一句話,“要是你敢對我的婚事動手,我們母女拚上一條命,也會報仇!”
說完,她捂著臉飛快跑了。
楚雲梨虛握了下手,好久沒打過人,手心隱隱作痛。在甘草亮晶晶滿是崇敬的眼神中準備回院子。
剛走一步,餘光瞄到花樹後有個人影,“出來!”
袁意彬麵色複雜站了出來,“月荷,你怎麼這樣了?”
楚雲梨驚訝,“我哪樣了?”
“以前的你,沒有這樣咄咄逼人。”袁意彬麵色一言難儘,“和祁家定親後你就有底氣,果然和從前不一樣了。”
楚雲梨冷笑一聲,“以前我不還口是因為我懶得掰扯,而不是我怕了她!說起來大家都是孤女,誰又比誰高貴?她憑什麼高高在上看不起人?”
說到這裡,她似笑非笑,嘲諷道,“今日她動手,不也是有了底氣嗎?畢竟,長嫂如母,要是你們成親了,她確實有立場教訓我的。話說,你既然要為她抱不平,為何方才不站出來?”
袁意彬:“……”
他沒有抱不平,隻是看到她性子大變,覺得那是祁家給她的底氣,心情複雜而已。
楚雲梨捏了捏手指,有些遺憾袁意彬方才沒有跳出來,要是出來了,一起打一頓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