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祁家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家少爺帶著少夫人回門後喝醉了。
這也沒什麼, 不過向來冷清的少爺願意抱著少夫人進門,很是難得。
由此也可看出,他們夫妻感情極好。
祁父這兩天心情不太好,聽說了此事後罕見地笑了笑。
翌日早上,一家人一起吃早飯時,祁父歎息一聲,“昨天衙門那邊找我過去, 幕後主使有消息了。”
祁楓好奇,“咱們家又沒和人結仇,到底是誰呀?”
祁父看了看楚雲梨,“前兩天我還跟你說他二叔是個好人, 是我看錯了。那些人就是他找來的,祁家到我們這兒就我們兄弟倆人,現在還沒分家, 要是我們父子沒了,家裡的田地宅子就都是他的……”
祁楓驚訝, “這中間會不會有誤會?彆冤枉了二叔才好。”
祁父搖頭,“我也希望這是誤會。去年衙門付的銀票都是連號的,我覺得頗為有趣,便記下了一些,那些黑衣人拿到的酬勞已經找了出來, 正是那批銀票中的一張……想要替他辯解都不能。”
“現在的問題是,咱們要不要追究?”祁父見兒子沉默,繼續道, “這說起來也是家事,又是另外的州府,要是我們不告,衙門隻是把這些賊人處置了,其餘不會追究,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楚雲梨出聲,“可是,要是不追究,您怎麼回去?”
父子兩人默然。
祁二爺既然動了手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已經圖窮匕見,說祁父不追究他應該也不信。正常人都會一不做二不休再找人刺殺。
祁父隻是普通人,稍微力氣大一點的人都能把他殺死,至於找護衛,誰又知道找到的護衛一定是護衛,沒有被人收買?
命隻有一條,經不起萬一。
“你們把他當家人,可二叔在動手的時候就已經沒有把你們當家人了。”楚雲梨試探著道,“要我說,不如報官,誰都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二叔也一樣。”
祁父眼圈紅了,“我是真沒想到……”
“他要的就是出其不意。”祁楓開口,“爹,在這之前,我也從未懷疑過二叔。咱們報官吧,如果不是他,還能還他一個清白。到時候,我給他磕頭認錯!”
可祁父心裡清楚,他是真的沒有和人結下生死大仇,這要他命的,八成就是他的弟弟。
祁父默然良久,長長吐出一口氣,“好!”
然後,他去了衙門。兩日後,跟衙差一起回了良州府。
祁父走了,家中隻剩下小夫妻倆。伺候的人不多,日子過得安寧,楚雲梨得空了還能出去轉悠,看看自己名下的鋪子,各家酒樓茶館中的飯菜都去嘗嘗,最要緊的是,身邊有人陪著,隻要她一偏頭就能找到。
轉眼到了七月底,天氣還是一樣炎熱,袁家的婚期到了。
楚雲梨這邊,柳家從頭到尾就沒出現過,倒是容家來了幾回,想要親近的意思明顯。楚雲梨算是袁家女,袁家有喜,她確實該回去賀喜的,甚至因為主母是容飄,她還要幫著招待客人。
一大早她就到了,找了陰涼的地方坐了,邊上就是那幾個陪著老太太的小姑娘,以前她們整日都在榮和苑,現在則不同,老太太惹惱了兒子,被收了掌家權,她們要是還不出來,說不得以後還不如在自己家呢。
今日是個好機會。
袁家賓客眾多,且都是城中數得上的人家,要是運氣好……
楚雲梨坐在亭子裡,看到身邊的小姑娘雖然在和她說笑,但眼神卻在園子裡搜尋,一刻都不停歇,沒多久,一個個的就找理由離開了。
容飄今日很忙,既要招待客人,迎親那邊要是差了東西還要找她,所以,根本沒空過來。
午後,新嫁娘被迎了進來,眾人都去前院觀禮。
看著一身渾身大紅喜慶無比的袁意彬牽著喜綢緩緩進入正堂,楚雲梨心下有些恍惚,恍惚中又有些快意。這是柳月荷的情緒,袁意彬娶了彆人了,和她再無關係!
喜婆高喊:送入洞房!
禮成!
婚事一切順利。從頭到尾都沒出岔子,容飄也微微放鬆了些,此次算是她第一回辦這樣大的喜事,不求驚豔,隻要不出錯,她這當家主母的地位就穩了。
認真說起來,顧氏走後,袁家並沒有會給她使絆子的人,二夫人三夫人不敢,她們是庶出,破壞家中大事對她們沒好處,揪出來後還會被嚴懲。老太太倒是有能力,可這是她最疼愛的孫子成親,想要收拾容飄多的是機會,不急在這一時。
揭了蓋頭,交杯酒喝完,袁意彬到了前院招待客人。楚雲梨則帶著家中兩個妹妹和親近的女眷去新房陪新嫁娘。
今日這樣的日子,隻要她去,就是給張慧筎添堵。
新房中一片紅豔豔,喜慶無比!
上輩子柳月荷的新房在胡家,其實不如這個好。當時袁意彬走後,胡家的那些嫂子和妹妹指桑罵槐地說了不少,哪怕她從小到大就是聽著外人的閒言閒語長大,也覺得無比難受。
張慧筎容貌清麗,今日盛裝之下,更顯嬌媚。看到她們進門後,臉上笑容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