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想搬的。
“等我!”他飛快回去卷了鋪蓋,又幫著一起收拾。
沒多久牛車來了,一家人把東西捆上牛車,動靜頗大,左鄰右舍都看見了,其實早在林家幾兄弟過來時,他們就悄悄注意這邊的動靜。要知道,借餘家銀子的可不是一兩家。要是林家兄弟能收到債,他們也能!
本來是想看追債的結果,誰知會看到搬家,紛紛出來打聽,“這是要去哪兒?”
楚雲梨笑吟吟道,“搬去鎮上,就是主街的糧種鋪子。”
眾人驚訝,有婦人恍然,“前兩天我去正看見裡麵有人整修,我還想著賣個糧種而已,修什麼房子?原來那鋪子現在是你們家的了嗎?”
她這話問得頗有技巧。如果是租的,這時候大概就會解釋一下。
楚雲梨笑著點頭,“以後想吃醬肉,就到那裡去,從早到晚都有。而且,我會煮些素的,便宜,味道也好,你們記得來嘗嘗。”
立即就有人問到底多便宜,素的又是些什麼菜。門口討論的熱火朝天。而院子裡對峙著,氣氛凝滯,對比鮮明。
林氏聽清楚門口議論的事情後,驚訝不已,“你哪兒來的銀子?”
楚雲梨隨口答,“賺來的。”
恰巧有人說那糧種鋪子後頭好幾間房,信誓旦旦地表示以前她進去過,林氏怒火衝天,質問道,“你有錢買院子,居然不肯幫光宗?”
當著外人的麵,楚雲梨也不怕掰扯,主要是現如今情形不同。以前陳老大如何眾人雖然知道,但姑娘沒嫁,誰也不能保證就一定過得不好,那時候她鬨顯得她無理取鬨。如今於氏的淒慘就在眼前,鬨起來就是林氏理虧。
她冷聲道,“前麵十幾年我辛辛苦苦乾活,吃也吃不好,穿也穿不好,最後得了個什麼?你們居然想把我女兒嫁去陳家,餘光宗要是有良心,就該拒絕!可是他屁都沒放一個,這種白眼狼指望得上!”
“我自己也有孩子,全都給了他了,我的閨女怎麼辦?全部賣出去換聘禮給他讀書麼?”
林氏驚怒交加,她萬萬沒想到這女人當著眾人的麵說出這些話抹黑光宗的名聲。立即道,“彆胡說八道,魚兒的婚事是我定的,關光宗什麼事?”
楚雲梨反問,“你們嫁魚兒不就是看那四兩聘禮可以給光宗做盤纏嗎?賣三房的女兒來補貼大房,說破大天都沒這種道理。”
她將東西綁上牛車,看向圍觀眾人,“這些年來餘家怎麼過日子的大家都看在眼中,三房活該做牛做馬!我錯就錯在沒能給餘家生個兒子,可我的閨女沒錯呀!她們生到餘家,就該為了堂兄堂弟換聘禮嗎?親兄妹也不至於這樣偏心吧?”
有婦人讚同,“那陳家確實不是好去處,好在祖宗顯靈……”
眾人議論紛紛。
林氏麵色慘白,她也知道苛待了三房,可誰讓三房沒有男孩兒呢,如果有,肯定也一起送去讀書了呀!
重男輕女這種事各家都有,但誰也不如餘家這般明顯,男兒是寶,女兒就是可以買賣的物件。最要命的是,家中有讀書人,這層遮羞布扯掉,以後他們得中,就會有人把這些翻出來議論,書讀得越好,議論的人越多。
這就像是汙點一般,得跟隨三個孫子一輩子!
林氏腦子轟然一聲,立即撲了過來,“你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楚雲梨自然是不讓她撕的,邊上眾人也上去拉架,“彆打……”
圍觀眾人太多,林氏掙紮半天都沒能靠近兒媳婦。有婦人大喊,“老三家的,你快點兒走吧,你走了就好了。”
楚雲梨道了謝,爬上牛車,趕牛車的大叔問都沒問,直接一拍牛屁股,牛兒小跑起來。
楚雲梨坐在後頭,看著餘家的混亂離自己越來越遠,心下暢快不已。她捂著胸口,心下了然,李奉喜一直是想要離開餘家的。
兩刻鐘後,牛車到了鎮上,沒多久就在新鋪子麵前停了下來。那位三叔還幫著卸貨,見餘成富一言不發,歎息道,“你爹娘為了那秀才的名頭都瘋魔了,你們搬出來是對的,以後好好過日子。咱們莊戶人家就是種地吃飯,那秀才豈是那麼好考的?咱們鎮上這秀才,也四十多歲了才考中,你想想要是光宗也……”
他打了下嘴,“我胡說的。要是你娘聽到這話,非撕了我的嘴不可。”
三叔卸完東西,也不要銀錢,揮揮手就走了。
餘成富心裡滿是慶幸,要是光宗四十歲得中,還有二十多年呢……進門就聽到後院中三個閨女咯咯笑著搶屋子,“這是我的!”
“我的……哈哈哈哈,彆撓我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