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若有所悟,“你想回,就回去吧。”
翌日天蒙蒙亮,餘成富起來打理菜地。地方不大,天亮的時候已經種子都下去了,然後收拾好了行李準備離開,其實他攏共也就在這院子裡住了兩晚上而已,出門時看到已經買肉回來的楚雲梨,欲言又止,還是道,“以後我每天早上會送柴火過來,地裡的菜要是長得好,也會送一些。”
楚雲梨點點頭。
餘成富欲動了動唇,“多謝。”
楚雲梨揚眉,“她們是我女兒,我照顧是應該的,不用你謝。隻是,彆怪我沒提醒你,你回去之後彆想著補貼你爹娘。要是讓我知道你給他們一個子兒,彆怪我揍人!”
“再不會了。”他說完拎著包袱飛快走了,還越走越快,更像是落荒而逃。
上一回得知張氏找人欺負自己,餘成富當時恨得眼睛都紅了,對於雙親應該是失望了才對。至於他如今回家,不應該是為了雙親……大概是發現了一些不妥當。
翌日早上,天不亮餘成富就已經送來了柴火,幫著燒火,道,“我昨天打聽了一圈,隻買到了五頭小豬,太少了,以後我會自己養種豬。”
楚雲梨站在灶前,笑著問,“回去之後你娘沒找你麻煩?”
餘成富默了下,“我不搭理她,也就是了。”
那還是找他麻煩了嘛,至少臭罵一頓是有的。
他和三姐妹打了招呼,沒多久就推說家中小豬需要看顧,拿著扁擔離開了。
沒過兩天,餘煙煙就定下了親事,是望村的陳老三,也就是陳老大的妹妹,聘禮就是五兩銀。
消息一出,彆說柳村,就是鎮上都有所耳聞。
眾人都沒想到,張氏竟然會這樣狠,在陳老大已經把媳婦打得遍體鱗傷的情形下,還答應把閨女嫁過去。尤其陳老大已經許久不露麵,好多人都暗地裡猜測他犯了事跑了。
若是真的,誰和陳家扯上關係誰倒黴。
餘成富早上過來送柴火順便吃早飯時說起此事,餘糧恨恨道,“大伯母當真是瘋了。”
她雖然和餘煙煙感情不好,可也沒想讓她嫁給這樣的人家。
餘成富深以為然。
楚雲梨抬手盛粥,淡然道,“你大伯母聰明著呢,煙煙才十二歲,就算十五歲成親也還要三年,萬一餘光宗得中,她說退親,陳家又能如何?就算三年都沒中,想辦法把銀子還上,煙煙也不用嫁。”
父女四人詫異地看了過來。
想到什麼,餘成富埋頭吃飯,幾口喝完後,道,“我去看火。”
天色還早,吃完飯,三姐妹去屋子裡和院子裡打掃,楚雲梨收拾碗筷端去廚房洗。正洗得認真呢,燒火的餘成富輕聲問,“喜娘,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聰慧的?”
這話聽在耳中,總覺得話裡有話。
李奉喜平時就與自己男人和幾個孩子走得最近,她身上的變化外人或許不太在意,孩子也想不到那麼深,可這個男人又不瞎,大概是看出來了一些。她坦然道,“你爹娘非要把魚兒嫁去陳家,我要是再不打算,孩子一生就毀了。再有,魚兒是姐姐,她的婚事要是沒開個好頭,底下兩個妹妹的親事大抵也好不到哪兒去。”
跳躍的火光中,餘成富眼圈通紅,無儘的悔意在心尖蔓延,隻覺得心裡堵得慌,胸腔沉重喘不過氣,一瞬間簡直恨不得自己去死,他把臉埋在手中,哽咽道,“是我沒本事,累得你……”
“我回去多做兩間豬圈。”丟下一句話,他急匆匆離開了。
餘糧剛好在門口撞上他,喚了兩聲沒見他停下來,好奇問,“爹怎麼了?”
又是幾天過去,母女是人習慣了住在鎮上的日子,除了集市時忙一些,平時得空還能做些衣裳,偶爾還能去街上轉轉。值得一提的是,已經有人暗地裡問楚雲梨女兒的親事,想要相看。
這些人中,有些是村裡的人,甚至還有鎮上做生意的人家,都挺有誠意。
這天午後,楚雲梨正睡午覺,突然聽見前麵吵了起來。
做生意最忌諱有人上門吵鬨,楚雲梨立即擼袖子出門,待看清楚前麵的情形時,微微怔住。
前麵鋪子中,餘糧死死揪住餘煙煙頭發,沉聲警告,“彆發瘋,我會打人的!”
餘煙煙頭發被揪住,痛得眼淚直流,手抓上餘糧的臉,惡狠狠道,“婚事明明就是你的,關我什麼事?”
餘糧避開,狠狠把人甩出去,直把餘煙煙甩到了地上,她叉腰道,“你的婚事你娘定的,關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