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價賣也不好賣!
之前羅俏俏那鋪子裡的脂粉品質一般,價錢便宜,如今為了做富家夫人的生意,將鋪子重新修過,顯得貴氣,所以,之前一直買脂粉的普通婦人都不敢登門,全都去了隔壁。而真正富貴夫人最近都跑到識美樓那邊買了不少。
半價出不了,羅俏俏一咬牙,直接按本來價錢的三成,總算是有人上門,半個月後,才把貨全部清出。一百多兩的本錢,賣到後來,隻得了三十兩。
這裡麵的銀子,還要分一些出來給高明轍治腿。
高家人和羅俏俏都怕他的腿廢了,無論是大夫和藥材都用最好的,一個月治下來,花了五兩。家中這些人的開支,又去了二兩。
羅俏俏家中上上下下加起來有二十多人,每日花銷不少,大部分人是高家人和高家的伺候的人,她想要縮減開支也不好說,隻得硬扛著。
可是硬扛著不是辦法,早晚有扛不住的一天。再說,她從未想過因為高家人委屈自己。這日吃晚飯,當著一家人的麵,羅俏俏又道,“明轍出事,是我讓你們搬家才起的爭執。不瞞你們說,我如今手頭的銀錢,甚至還比不上當初剛嫁人的時候。羅家女出嫁後,手頭的生意都是越做越大,還從未有我這種越來越少的。”
“爹,娘,家中養不起這麼多人。外城中你們有宅子有鋪子,完全可以養活自己,不如你們搬回去住?”
高父高母沒法接話,隻悄悄看向兒子。
本心來說,身為兒媳,誰也不想頭上要個婆婆。何氏楊氏對視一眼後,由何氏出聲,“我們可以搬。但自古以來都是長子奉養老人,爹娘還是由你們伺候。要不然,爹娘跟著我們,好說不好聽。”
這也是事實。
羅俏俏並沒有不奉養老人,主要是這兩個弟弟帶著一家子賴在這裡,偏何氏楊氏又不省心,一會兒孩子要吃好的穿好的,奶娘又要吃這個那個。再有脂粉衣衫,雖然花銷不多,可羅俏俏自己都拮據的情形下,就是不想養著她們。
他們願意搬走,留下兩個老的,羅俏俏對此沒意見,於是點頭,“好。”
商量好了,桌上氣氛不錯,總算是在高明轍受傷後好好用了一頓飯。
高家兄弟倆人搬走後,羅俏俏的院子安靜下來。不過,鋪子裡的生意始終沒有好轉,那邊識美坊一直在半價,隔壁的脂粉鋪子比以前更加便宜,擠兌得羅俏俏的鋪子基本沒生意,賺出來的那點,還不夠開工錢的。
一個多月後,高明轍腿上拆了木板,身上青紫消退,可以見人之後他就去了鋪子裡,裡裡外外地琢磨,甚至天晚了還不肯離開。
夜裡,他捧著最近幾個月的賬本研究,天晚了之後便不打算回去,生意一直沒有氣色,羅俏俏那邊又開始暴躁,他沒辦法讓鋪子生意轉好,至少要讓她看到自己在努力,於是,當夜就住在了鋪子後麵的院子裡。
高家兄弟二人搬到了外城之後,日子過得拮據,一個偶然的機會下,高明方和以前小時候的玩伴遇上,然後鬼迷心竅一般去了賭坊。
當日贏了二兩銀子,如此一發不可收拾,高明方連鋪子都交給了夥計,每天跑到賭坊去賺大錢。
結果,後麵幾天連續都輸,且還借下了利錢。
楚雲梨從陳管事那裡得知此事時,頗為意外,“誰引他去的?真是意外?”
羅織娘對高家人當真是掏心掏肺,真心把他們當成一家人的。從未分過彼此,高明轍失蹤後,兄弟二人常年跟她作對,後來更是冷眼看著高明轍傷害母子三人,彆說幫忙,連提醒都沒有。
她還沒有騰出手來收拾兄弟二人呢,沒想到他們就開始作死了。
陳管事點頭,“是意外,據我所知,二爺已經欠下了二十兩的利錢,要是不儘快還上,利滾利之後,隻怕高家還不起。”
他一直聽楚雲梨的吩咐,從不自作主張就多餘的事。讓他盯著高家,他就真的隻盯著。
“不用管。”楚雲梨嘴角微勾,顯然心情不錯,“也不用特意告知彆人。”
陳管事應了,“知道的人不止我一個,凡是經常混跡賭坊的應該都聽說了。要是有人說,高家應該這兩日就會得到消息。”
楚雲梨沒有做多餘的事,得了消息又如何,如今的高家,二十兩對於他們來說,也不是一筆小錢。
可是,從頭到尾愣是沒有人告知高家,據說是賭坊裡麵的人打了招呼。都知道高家長子娶了羅家女,幾百兩銀子還不是隨便拿?
要是提前讓高家知道,高家還了銀子,肯定會拘著高明方不讓他來了。
所以,當賭坊的打手氣勢洶洶登了高家的門時,拿出的借據上明明白白寫著,欠二百兩銀子,十日之內還清。
討債的人一臉凶神惡煞,“今日最後一日,要是你們不拿,就得見血,至少留下一隻手!”
何氏楊氏看著滿院子凶巴巴的人,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出手打砸,嚇得險些暈過去。
高明昱本來不信,自家三兄弟,在這附近都要算出息的那種,尤其是大哥娶了羅家女後,周圍人看他們隻有豔羨,何時被人這樣找上門過?
可那邊二哥滿臉驚慌,一看就知此事是真的,他也忍不住慌了起來,忙大聲道,“我們給!我們現在就去借!我大嫂是羅家女,肯定還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