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冷聲道:“你當然對不起我們!所以,彆覺著我們母女日子好過,你就再貼上來,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最後這句話落在羅生明耳中,隻覺太難聽。
她如今過得好沒錯,但他們是一家人,何必這麼生分?再說,羅生明不缺銀子,怎麼會看中這個小院?
看著麵前女人一副想要撇清關係的嘴臉,羅生明忍不住譏諷道:“親的就是親的,你信不信回頭我就讓人將你是我妻兒的話傳出去,你看陳家會不會放過你?”
“你威脅我?”楚雲梨眨眨眼,頓時一樂:“你提醒我了,我得跟你撇清關係呀!隻嘴上說說怎麼行?”
她兩步掠了過來,羅生明之前麵前人影一閃,還沒看清呢,脖子上的衣衫已經被她揪住。
羅生明下意識抬手去擋開她抓著自己脖頸的手,卻見她另一隻手一抬,等反應過來,已經穩穩掐住自己手腕,怎麼都掙脫不開,下一瞬,隻聽“哢嚓”一聲,與此同時一股劇痛從手腕傳來。
痛得羅生明麵色發白,練武之人,最能忍痛,他立即抬另一隻手,又是“哢嚓”一聲。
接下來,羅生明抬腿去踢,但無論他是什麼樣的招式,都會被她迅速擋回來,而他身上的傷還越來越多。
楚雲梨待院子門口出去不遠就是繁華的大街,她把人直拎到大街上,喊道:“大家知不知道羅生明,這位就是!”
羅生明:“……”
再沒想到她口中的撇清,是這種撇清法子。
大街上人來人往,眾人一片嘩然。這裡離楚雲梨的醫館不遠,認識她的人挺多,當即就都圍了過來。
本來不知道羅生明是誰的人,也被知道的人告知了關於他和陳家之間的二三事。
於是,看熱鬨的人就更多了。
楚雲梨將原身齊巧娘多年供養夫君和家中侄子的話說了,末了道:“鄉下小地方的窮苦人家,婆婆不讓我拋頭露麵,隻在地裡乾活,賺得的銀錢全部都由她收著,我女兒平時連個雞蛋都吃不上,當初我們母女到並州城時瘦骨嶙峋,相信有人親眼見過,大家一問便知!”
“我來是想找我夫君的,沒想到人沒找到,先聽到了他得罪陳家的事……後來我開了醫館,這男人跑來買祛疤膏,我看到他一陣激動,誰能想到,他竟然不認識我們母女!認不得妻子就罷了,連自己女兒都辨不出,算什麼父親?”
“我女兒不忿之下,問他是否成了親,他可倒好,說自己不止成親了,還有雙胞胎兒子了……我女兒十一歲,他雙胞胎都八歲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臉花用我們母女攢下的銀子!”
到了街上後,楚雲梨揪著他衣領的手改為掐著他脖子。
力道很大,羅生明好幾次想要阻止,卻都不能出聲,臉漲得通紅。
楚雲梨說完了,把人狠狠一摜:“大家夥兒給我作證,今日我和他羅生明一刀兩斷,往後我們再無關係,希望陳家看在我親自揪出他的份上,彆找我們母女麻煩!”
拋妻另娶,卻還拿著發妻的辛苦攢的銀子花用,這樣的男人最是讓人不恥。
習武之人,在江湖上行走,也是要名聲的。
相信過了今日,但凡有人提及羅生明,就會讓人想起他是拋妻棄子的混賬!
羅生明被她丟出,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力站穩,沒有直接丟人地摔在地上。他冷聲道:“你胡說八道!我另娶是不對,可我哪兒像差那幾兩銀子的人?”
“你不差你倒是彆拿呀!”楚雲梨叉著腰:“你銀子多,怎麼沒拿一些回家供養父母妻兒呢?你能在浮山學藝,是人家報你大哥的救命之恩,你得了好處,可有想起被你留在鄉下的侄子?”
邊上有人勸她彆生氣,許多人都在說諸如“為這種男人生氣不值得”之類的話。
楚雲梨深呼吸一口氣:“我不生氣,從今日起,我和你羅生明再無關係,沒說你的陽關道,我說我的獨木橋。勞煩大家給我做個證!”
兩人之前是在村裡成親,那樣偏僻的地方,連婚書都沒有,如今也省了和離書了。
說起來,羅生明和胡渺之間興許還有正經的婚書……越想越替齊巧娘不值,本身楚雲梨見識的人多,已經許久不生氣了,今日也難免生出了些不忿來!
耽擱了這麼半天,並州城中陳家派來找尋羅生明的人趕到了,湊近一看後,確認道:“確實是羅生明,趕緊捆了回去複命!”
立即就有三四個人撲上去把人結結實實捆起,為首一人對著楚雲梨拱手道:“巧娘子大義滅親,主動交出羅生明之事,我會如實跟主子稟告!”
楚雲梨一禮:“多謝!”
陳家就算再不講理,在她揪出羅生明之後,應該也不會跟她計較了,再說,如今在並州城,陳家想要為難她們母女,還得先問過楊府和幾大醫館。
羅生明傷了陳二爺,偶爾也想過自己被陳家抓到的情形,可他做夢也沒想到,把他抓了送給陳家的,竟然會是他鄉下唯唯諾諾的妻子!
他眼睛充血,死死地瞪著楚雲梨,咬牙道:“齊巧娘,你給我等著……嗚嗚嗚……”
話沒說完,就被那邊陳家的人堵了嘴,飛快帶走。
羅生明被帶走,圍觀眾人紛紛散去,好多人離開之前,都勸楚雲梨放寬心,甚至還有揚言要幫她保媒的婦人。
楚雲梨哭笑不得,回身後,看到羅招楠在街口看著這邊,已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信步過去,扶著女兒的肩,笑道:“恭喜你,從今日起,你就沒爹了。”
羅招楠:“……”她是該哭一下表示悲傷呢,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