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讓她出門,他也不會死。”楚雲梨看向地上的羅生明,鄙視道:“照你方才的話,你也是殺人凶手,你個弑母的不孝子!我就不信你娘去偷藥的事你不知道!”
羅生明大叫:“我不知道!如果知道我肯定不讓她去!”
楚雲梨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你出來都十幾年了,卻連母親都養不起。你就是個廢物!活著浪費米糧,最應該去死的人是你!”
羅生明憋屈不已:“你就不該死嗎?你既然會醫術,為何要瞞著我們?”
“瞞著你們就該死?”楚雲梨冷笑:“你家又不是衙門!”
“彆吵!”
堂上的大人很不耐煩,一拍驚堂木:“死因既然已經查明,便帶回去安葬吧!”
楚雲梨對著官員落落大方一禮:“告辭!”
說完,轉身就走。
最歡喜的莫過於那個打人的夥計和給饅頭的夥計,聽到大人沒有追究的意思,二人忙不迭就退了出去。
很快,公堂上除了衙差,就隻剩下羅生明叔侄二人和地上已經死了的丁氏。
羅生明不滿:“大人,他們都和我娘的死有關,您如何能放他們走?”
公堂上的大人耐心解釋:“趙老實是因為你娘偷東西他才出手打人,也沒把你娘打得多重。至於齊娘子,她隻是讓人把你娘抬走,給饅頭的小六就更委屈了,人家好心好意給你娘饅頭,難道還給錯了?你娘是自己吃饅頭噎死的!誰也怪不著,就這樣吧!”
叔侄二人傻了眼。
眼看大人起身要走,他忙道:“可我沒有安葬我娘的銀子!”
大人擺擺手:“那是你的事。本官知道你可憐,可本官每個月的俸祿隻夠養活一家老小,實在沒有多的接濟於你。你自己想辦法吧,實在不行……還能賣身葬母!”
語罷,一揮手,帶著衙差很快消失在後衙。
叔侄二人對視,隻得把人搬著出了府衙。
他們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彆說買棺材,就是連一張草席都尋不出。齊巧娘那邊不幫忙,胡家又進不去,至於朋友……羅生明之前的朋友都在他這一年的逃亡中與他斷交。要是真有朋友,他受傷後也不會過得這麼慘了。
思來想去,似乎真的隻有大人出的那個主意。
羅生明看向侄子:“穀滿,你奶養你長大,她最疼的就是你,現在她……你得出力。”
羅穀滿不依:“我奶本來就該疼我,因為你,她還舍不得給我吃肉。應該是你欠我,你更欠奶奶。再說,自古以來都是兒子給雙親養老送終,我就沒聽說過要孫子給祖父母辦喪事的。”
總之一句話,讓他賣身,不乾!
羅生明眉心皺得能夾死蚊子:“但我受這麼重的傷,誰會買我?”
“那不一定!”羅穀滿想了想:“你會武,興許有人願意買你回去做個護衛呢。”
羅生明:“……”好有道理!
叔侄二人在繁華的大街上跪著,隻求一份下葬的銀子。
幾乎是那邊一跪,楚雲梨就得了消息。
她想起上輩子齊巧娘母女做了花娘,而羅生明和友人去花樓消遣的事來。提筆寫了一封信,遞給丫鬟,吩咐道:“送給知情姑姑。”
知情姑姑是城中有名的美人樓的東家,前兩天楚雲梨還給她配了美膚膏來著。
美人樓嘛,就是花樓!
沒多久,美人樓的管事就到了叔侄二人麵前:“你們要多少銀子?”
管事四十多歲,一身錦衣華服,看起來很是張揚。羅生明眼神不著痕跡地將人打量一番,咳嗽幾聲,虛弱道:“我們隻賣一人。”
羅穀滿忙補充:“您可以挑,我二叔會武,您找他做個打手,肯定可以。”
羅生明:“……”
他忙道:“我有病,他比較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