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雨走了,楚雲梨如今的身份也不方便找人盯著她,便沒有再管。
反正陳夫人那邊,肯定會看著的。
而周興華夫妻二人想要去城中做生意的打算,在陳婉華有孕後被擱置。
現在是農閒,各家各戶都跑去地裡,把那草拔得乾乾淨淨。楚雲梨不太想去,陽光太烈,容易曬傷人。周興華去拔了半天,陳婉華嘴上沒說,心疼得不行,還讓小草去城中買了膏藥幫他敷上。
這日晚上,楚雲梨直接問:“你們想做什麼生意?”
陳婉華有些不自在,因為種地的人把地看得跟命根子一樣重要,都覺得有地就不會餓肚子。她把人家兒子拐著去做生意,興許要挨罵。
周興華看看媳婦,又看看親娘,道:“我想做吃食,人活著就得吃,隻要味道好,菜炒得多些,總會有人吃的。”
怕楚雲梨不答應,陳婉華立即接話:“我這裡有些私房銀子,可以買下一間小鋪子,就算生意做不成,租出去還能收租金呢?”
私房?
能買小鋪子?
看來這個兒媳婦的嫁妝挺多啊,楚雲梨有些新奇:“那你可以把鋪子買下,就算你不能動,還有我和興華興心,再加上小草,可以先試試。”
陳婉華大喜:“您願意幫我?”
“當然。”楚雲梨一臉莫名:“你們以後還要養我老呢。”
陳婉華毫不猶豫:“我肯定給您養老!”
這樣的兒媳婦,也沒什麼好挑撿的,相信胡青桃自己在這兒,也會欣慰的吧。
翌日,一家人都去了城中,在外城買下了兩間鋪子,後頭有一個小院。大家都很滿意,陳婉華也買得歡喜,就像她自己說的,做生意不成,還能收租呢。
鋪子買下,寫房契時,陳婉華主動填了周興華的名,他自然不願,急忙推辭。
楚雲梨也堅持不要:“這是你的嫁妝,應該寫你自己的名字。”
陳婉華立即道:“我相信他。”
再相信也不成。
在楚雲梨的堅持下,鋪子還是落到了陳婉華的名下。
接下來就是修整鋪子,買桌椅和鍋碗瓢盆,事情瑣碎,大半都是楚雲梨帶著兄妹二人置辦的,到了六月時,周家食肆開張。
楚雲梨親自掌勺,與其外頭請大師傅,還不如她自己上呢。找人切配好,隻是炒的話其實沒多累。曾經她比這個累的活也有。比如帶著三姐妹賣醬肉那次,就真的跟陀螺似的,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夏日裡天熱,楚雲梨製了消暑湯,甫一推出,就得到了許多人的喜歡。
鋪子一開張,生意很好。後廚請了兩個切菜的,還有個洗碗的,前麵兄妹兩人和小草支應,勉強忙得過來。
他們自己隻忙有人吃飯的時候,一天兩頓加起來也就三個時辰。比起種地,實在算不得累。
但好處看得到啊,每天都能數賺來的銀錢。
數完了後,陳婉華將銀子推到楚雲梨麵前:“娘,這個給您收著。”
這一回,楚雲梨沒有推辭,這個鋪子小了點,想要賺錢,隻這可不成。照這個勢頭,如果順利的話,三年之後,他們就能換成二層小樓了。
這日午後,楚雲梨正在後麵午睡,切菜的大娘過來推她:“有人來點菜,要帶回去吃。”
說實話,在這個有錢就能買人伺候的世道,若不是食肆中的飯菜實在好吃,還真沒人會特意帶回去。楚雲梨手藝好,也沒幾個帶走的。
但是已經接連五天有人來買菜回去吃,一天兩頓,餐餐不落。應該是這附近住了一個喜歡她手藝的人。
又過了半個月,這日午後,楚雲梨正在鋪子門口打掃,就看到一架馬車過來。
街上那麼多馬車,為何她會注意這架呢?
隻因為趕車的車夫旁邊坐了一位著綢衫的富家老爺,肥胖的身子掛在前麵,緊緊抓著車廂,生怕掉下來的模樣。
馬車在門口停下,那胖老爺忙不迭跳下來。楚雲梨有些意外,笑問:“客人要吃飯嗎?趕緊裡麵請。”
胖老爺沒動,反而去掀簾子:“香雨,看看是不是這兒?”
香雨?
果然就看到李香雨從馬車上下來,笑吟吟道:“照顧我的大娘說,就在這個拐角。應該沒錯,也可以問一下,我這幾天天天都在他家買回去吃。爹,我早就想帶您來嘗,奈何你都不來看我。”
最後這句就是撒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