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興心沒有立刻回答,說要回去想一想。
知道想想就對了。
楚雲梨也不是非要這麼逼她。
而是那賀少東家確實長得好,氣質也好。但這過日子不能隻看臉,得對對方性情多少有些了解。
周興心隻看到他就一門心思撲上去,萬一兩人合不來,成親後也不過是互相折磨。楚雲梨可是要幫胡青桃照顧好這一雙兒女的。
給周興心找個合適的人,省心多了。
要是不合適,婚後雞毛蒜皮還不是得麻煩她?
此事暫且擱置。
陳夫人出了酒樓爬上馬車,滿臉驚懼,牙齒都在打顫,將自己抱得很緊,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當年這事不會被翻出來的……”
就這麼念了百十遍,她才漸漸地鎮定下來。
“回府!”
馬車在陳府大門口停下,陳夫人不再如以前一般小碎步,大踏步進門,吩咐道:“棋畫那邊有沒有消息?”
秋喜戰戰兢兢,從酒樓出來的夫人似乎情緒不太對,就像是一支即將離弦的鋒利的箭,觸之發寒。但她身為貼身大丫鬟,不回答也不成,忙不迭道:“還沒有。”
“沒有就加派人手!”陳夫人沉喝道:“她偷了我很重要的東西,三日之內,我要看到他們一家人!”
隻看她沉怒的眉眼,就知道主子是真的動了怒,要是找不到人……秋喜心裡發苦,明明乾娘之前說主子隻要順著就很好伺候,這哪裡好伺候了?
喜怒不定,像是隨時都要發火一般。
最近家中氣氛不對,李香雨也發現了,以前去請安老是找她茬也要說教她幾句的陳夫人,最近對著她很不耐煩。但這火氣卻不是衝著她,有時候去請安還沒進門就被打發了。
陳夫人管著她吧,她日子難過。但這乍然不管了,她心裡慶幸至於,又有些不安。
得知陳老爺回來後,立即去求見。
“爹,娘她是不是出了事?”
陳老爺一年到頭很少在家,這對夫妻有時候半個月都見不上一回。今日回來之前,他是喝得有點多的,正熏熏然,聽到這話,皺眉問:“又怎麼了?她又欺負你了?”
李香雨:“……”
都顧不上欺負她這個
眼中釘了,肯定是有事。但話不能這麼說,隻含糊道:“她最近似乎在找什麼人。連我去請安都不肯見。”
陳老爺一揮手:“不用管她,不理你正好。免得她為難你。”
“婚期就在下個月,你好好備嫁,這一回不許胡鬨。”陳老爺囑咐:“進門之後,對長輩要孝敬,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你多生氣,出口的話先在心中過三息,不能衝動。彆老想著回娘家。不怕跟你說,陳家的主要收入是那些鋪子的租金,而那些是夫人的陪嫁,你也彆老想著她苛待你,你要是把她哄好了,手頭一鬆,你的日子能好過許多……”
大概真喝多了,陳老爺的話也多了起來。
李香雨沉默聽著,沒多久,麵前傳來輕微的鼾聲,抬眼一瞧,竟然睡著了!
陳老爺後頭的那番話,對李香雨的觸動很大,之前她還不耐煩應付陳夫人,覺得自己也是陳家女兒,這是陳家,她憑什麼要受她磋磨?
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陳家有一大半是陳夫人的。再去主院請安的她,就乖順多了。
陳夫人這兩天著急上火,腮幫子都腫了,看到李香雨,愈發不耐煩:“沒事彆出來晃,趕緊回去。”
李香雨規規矩矩行了禮才退。
陳夫人有些意外,她做主母多年,哪裡看不出這小丫頭的不忿,所以才不喜歡這外室女,沒想到今日倒乖順多了。
但她這會兒心裡有事,也懶得搭理。
三日過去,沒有找到姚氏,隻聽說他們的馬車往府城去了,陳夫人隻得派人去府城找尋。好消息是衙門那邊沒人來,周家應該還沒去告狀。
又是兩天過去,還不見衙門有人來,陳夫人心裡就有了彆的想法。
按理說,如今陳婉華是周家兒媳,如果能夠討回家財,那麼袁家的這些都是她的嫁妝,換句話說,就是她如今手頭所擁有的這些都應該屬於周家。
正常人知道這大片家業屬於自己,肯定都會按捺不住,立刻就要討回的。
可是周家遲遲沒有動作……要麼是沒有證據,要麼就想私了!
看那日周家那婦人神情篤定,還口口聲聲說知道姚氏一家的下落。她這邊又苦尋不到姚氏一家人,興許還真在她手中。
既然都有了證據
還不告狀,那應該就是後者。周家想要私了!
畢竟鄉下人都怕去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