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關酒兒已經三十五歲,再有幾天,盧盼裕就要出來了。
今日她來,就是按捺不住即將夫妻團聚而喜悅的心情,想要提前來看看他,順便跟他說說家中最近發生的事。
彆看關家鎮離縣城幾十裡,關酒兒卻每個月都會最少來一次。盧盼裕對於她帶來的東西欣然笑納,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所以,她才接受不了他瞬間翻臉的態度。
盧盼裕入獄之事和關酒兒無關,她也是遇人不淑,運道不好。這些年來無論是娘家還是周圍認識她的人,許多都悄悄勸她改嫁,雖然牽線搭橋人家也有私心,說的都是自己的親戚。但這世上本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好,無論如何,關酒兒獨自帶著三個孩子還要孝順公公婆婆,改嫁總比她留在關家要好。
關酒兒一直沒改嫁,始終守著他。
一開始是舍不得這份感情,到了後來,就是舍不得自己辛苦多年的付出了。
站在大牢門口,楚雲梨心情起伏。要不是她已經把銀子給了看守不好要回來,她真想掉頭就走。
為了送這頓飯,她昨晚上就開始走。
是的,走來的!
現在腳脖子還隱隱酸痛呢,當然了,這還是關酒兒經常這樣走。要不然,腳底板都會磨起血泡。
循著記憶進了大牢,找到了盧盼裕的牢門口,此時他正靠牆上,跟旁邊的人侃大山:“我今年三十七,已經在這牢中住了十五年,等於我這輩子一半的時間都在牢中。其實要我說,還是在這裡習慣,真出去了,誰知道外頭什麼樣呢?”
邊上的人笑嗬嗬的:“當然還是外麵好,出去後好好過日子。記得回來看看我們。”
“一定一定。”盧盼裕說著,就看到了拎著籃子走過來的楚雲梨。
立即奔到了走道旁,笑嗬嗬問:“酒兒,給我帶什麼了?”
楚雲梨打開手中籃子,看到裡麵是四五個白饅頭,有隻燒雞,有盤花生米,邊上還有一壺酒。
她將饅頭和花生米遞了過去,拿出酒壺時順便將籃子上的布蓋上:“我來得早,燒雞鋪子還沒開門。今兒沒買到。”
她說得一本正經。
盧盼裕接過酒壺,有些不悅:“你明明知道我許久都不開葷,最喜歡吃燒雞,偏不幫我帶。故意的是不是?”
楚雲梨垂眸:“興許是賣燒雞的大娘今兒有事,反正我等了半天也沒看到開門。下次吧!”
“你咒我呢?”盧盼裕愈發不滿:“老子還有幾天就出去了,還下次,什麼下次?說話注意著點,禍從口出知不知道?”
他罵罵咧咧的,將饅頭給了兩邊的獄友一人一個。
兩邊的人都勸道:“弟妹好心來看你,你們鎮上到這兒可不是一點路,你就彆生氣了。再說,她可守了你十五年呢。”
“是啊!換了彆的女人早改嫁了。遇上弟妹是你的福氣,眼看就要團圓了,彆吵架!”
盧盼裕冷哼一聲,就著花生米開始喝酒。
楚雲梨若有所思,似乎上輩子也是這樣。隨著盧盼裕出獄的日子越近,他就對關酒兒越不耐煩。
關酒兒黯然神傷,楚雲梨可不慣他這毛病,當下伸手進去將酒壺一把奪過,又飛快將花生米和饅頭收起:“既然你不願意看見我,就當我沒來過吧。”
說完,拎起籃子就走。
盧盼裕:“……”
他這花生米才吃兩顆,饅頭還沒來得及啃,酒也才喝一口,剛把饞蟲勾上來。
看到妻子真的惱得頭也不回離開,他立即道:“趕緊給老子送回來!不然我一定讓你後悔!”
後悔?
楚雲梨心下冷笑。
給不給都一樣,反正都是休妻,與其給他吃,還不如把這些拿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