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3、苦守的妻子 六(1 / 2)

那壓抑聲聽起來怪異,不像是人主動壓著聲音,倒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今日盧家有喜,盧盼裕還拿出銀子讓家裡人買了許多葷菜和酒,凡是能喝酒的人都喝了,這會兒睡得呼嚕震天響。

盧盼裕嘴被人捂住,想要慘叫也叫不出,再加上他有些喝多了,渾身發軟,用儘最大的力氣吼,期待住在隔壁的兒子能聽到動靜過來看看。

對著這樣的人,楚雲梨下手挺狠,找了布堵住他的嘴。手上腳上都給他卸了,盧盼裕險些痛得暈厥過去,還叫不出聲,一時間,總覺得自己大概會就這麼死了。

可他哪裡甘心?

一直嗚嗚嗚著掙紮,見掙不動,就想要說話。

月色森涼,楚雲梨啞著聲音道:“老子求財,有銀子就饒你一條狗命!”

盧盼裕一愣,忙不迭點頭,眼神看向枕邊的衣衫。

楚雲梨揚眉,伸手拿過來掏了掏,將裡麵的兩張銀票收了,將手中匕首放在他脖頸上,冷聲問:“還有嗎?”

盧盼裕閉了閉眼,沒想到這還是個貪得無厭的賊,但形勢比人強,他不敢說沒有。隻得看向邊上的荷包。

楚雲梨拿過,是一大堆散碎銀子。

月色雖亮,卻看不清銀票上的字,但想來應該不少。楚雲梨臨走之前,又一拳打在他肚子上,打得盧盼裕滿臉痛苦,眼淚都落了下來。

她沉聲道:“要是敢報官,我就殺了你!”

語氣陰深深的,直直涼到了人的骨頭縫裡。盧盼裕痛得不行,連忙搖頭。

楚雲梨輕輕打開門又關上,翻牆出了盧家,一路藏著身形,回到了關家。

一路上除了狗吠,一個人都沒碰上。

進了屋,楚雲梨脫下身上的衣裳,倒頭就睡。

翌日早上,楚雲梨是被強烈的陽光給曬醒的,先不緊不慢地拿出昨晚的銀票,發現是兩張五百兩。

就算銀子不值錢,這也不少了。難怪盧盼裕能夠在縣城買宅子呢?

楚雲梨看了一眼,將銀票和銀子都收好,出了門。

今日大集,外頭已經很熱鬨,關父關母正在外麵,一個給人看牛馬車,一個給人看東西。也就一文兩文的銅板。

至於關全夫妻,今日去了街上擺麵攤,一天下來,也能掙不少。

關全夫妻倆生了三個孩子,老大關成宇,已經成親了,夫妻倆去了街上賣餛飩,老二關成苗,今年十五,正在議親,也去那邊幫忙了,老三關成友,才十三歲,正是活潑的時候,跑去街上給人搬東西,賺個一文兩文的銅板。

整個院子裡,就剩下了楚雲梨。

關家很勤快,要盧家有這份心,也用不著這麼摳了。

當然了,盧家有鋪子,自覺高人一等。也是因此,盧母潛意識中,覺得關酒兒是高攀。

其實關家攢了不少銀子,到底誰高攀,還說不準呢。這些年來,關酒兒去城中,每次都要買饅頭和燒雞還有酒,就憑著盧家給的那點銅板,哪裡買得來?

凡是逢集,關家都是不做飯的,都在自家的攤子上對付一口,晚上回來做飯。

楚雲梨跟雙親打了招呼,出門去了街上。

街上很多人,還沒到秋收的時候,眾人並不忙,但是得準備秋收,家裡的農具該修都得修,該置辦置辦,所以,比起秋收時,今日的人要更多一些。

關家父子倆的攤位挨在一起,一個賣麵,一個賣餛飩。素麵五文,加點葷油八文,餛飩八文,幾張桌子上雖然坐滿了人,但這糧食貴,並沒有什麼利,主要是賣得多,薄利多銷,賺幾分辛苦錢而已。

看到她來,關大嫂笑著道:“剛好你來了,順變給爹娘送飯。”

一邊說著,一邊往鍋中下了不少。

說是麵,其實是麵疙瘩,她利索地煮好,用邊上的一個木盆裝了,放好鹽遞了過來。關家人對於吃食並不摳,上麵浮了厚厚一層葷油。

在這期間,楚雲梨利索地收了碗,還幫著洗了一摞出來。關大嫂看在眼中,就更滿意了,笑道:“不用你,爹娘該餓了。”

楚雲梨端著一盆麵疙瘩回家。

街上人很多,其實不好走。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湯麵,熏得楚雲梨額頭上都滲出了薄薄的汗。

純粹是熱的。

一路上她沒歇,端到關家大門外時,手臂都有些酸痛。關母看到,飛快迎上來接過:“老三會送回來的,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