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守的妻子 十(1 / 2)

盧盼裕身上本就舊傷未愈,又挨了兩鞭子後,隻覺得周身疼痛,感官都有些遲緩。

楚雲梨忙著救人,見他還攔著,又是一鞭,這一回直接打到了馬屁股上,馬兒長嘶一聲,不管不顧就往前奔。

盧盼裕大駭,忙不迭閃開,卻還是被馬兒帶了一下,摔到地上,半天起不來。

傷人的馬車卻沒有停下,直接去了後麵繁華的街道,那裡,醫館最多。

到了最大的醫館門口,楚雲梨沒有下馬車,喊了一聲,醫館中的大夫出來爬上馬車,先是把了脈,然後刷刷寫下一張方子,讓人趕緊去熬,又拿了剪刀準備給人剪掉衣衫包紮外傷。

隨口問:“怎麼弄成這樣?這是哪家的下人嗎?”

不是下人,就該報官了。

楚雲梨含糊道:“差不多,您快救人吧。”

大夫本來忙著救人,也沒注意趕車的是男是女,聽到女聲,手中剪了一半的衣裳立刻頓住,側首去看。

打量了一下楚雲梨,又看了看身下年輕的人:“男女授受不親。夫人還是……”

楚雲梨揮揮手:“不用管我,快些救人。”要不是家中沒有藥材,她直接就把人弄回家了。

大夫欲言又止,還是救人要緊,剪開衣裳後,饒是大夫見多識廣,也倒抽一口涼氣。

隻見白皙的背上已經沒有幾處好肉,除了鞭傷還有燙傷,有些深可見骨,嚴重的已經變黃化膿。楚雲梨的臉色也難看無比。

大夫麵色慎重:“這……這不一定救得活……病人還在發熱……”這麼重的外傷,想要救人,得把化膿的地方剜掉,再用上好的傷藥包紮,能不能救過來,還得看病人自己的意誌力。

楚雲梨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鎮定下來,道:“我家中有大夫,你幫我拿些藥。”又補充:“凡是用得上的,都包一些。”

大夫沒有強求,這人病成這樣,要是死在醫館,對醫館名聲可不好。

聽到要買藥,不止沒生氣,反而高興。藥嘛,當然是賣得越多越好,當下就念了一大串。好在邊上的藥童做了多年,飛速記下。

很快,一大堆藥送上馬車,楚雲梨付了銀子,飛快把人往府中運。走到半路時,她想起什麼,鑽進了馬車,將那些藥包中的藥重新配了一遍。

耽擱了這麼一下,到家的時候剛好碰上盧盼裕回來。

眼看這邊楚雲梨招呼人準備把人弄下馬車,他又跑了過來,問:“你從花樓中把這個人帶回來要做什麼?”

剛才在花樓門口楚雲梨就看出來,盧盼裕之所以不依不饒,不過是因為他覺得關酒兒不能和彆的男人一起,不然就是背叛他。這樣的人……她冷笑一聲,反問:“你可以帶人回來,為何我不能?”

盧盼裕啞口無言。

“你是女人!”

楚雲梨忙著救人,不搭理他。

到家後她給了一副藥給林婆子:“去熬。”

林婆子一點懷疑都沒有,以為是醫館中配好了的。飛快就去了。

楚雲梨深呼吸一口氣,拿起手中的小刀,給他清理腐肉。

生生剜肉,痛肯定是痛的。楚雲梨時不時注意趴在床上的人,隻見他眉心皺著,很難受的樣子。一直到了晚上,才算是把他周身清洗包紮過一遍,又喂他喝了藥,楚雲梨額頭上都出了一層汗。

林婆子送來晚飯,低聲問:“夫人從哪兒弄這麼個人來?傷得這麼重,發高熱的人,很容易救不回來……夫人是心善,就怕他的家人來找您的麻煩。”

這夫妻兩人照顧楚雲梨起居還算儘心,林婆子說這些話既是為了她,也是為了自己。

楚雲梨好伺候,並不多事。也不打罵人,這樣的主子可不好找。她希望麵前這位命途多舛的女子活得好好的。如此,他們夫妻才能好。

“他是我買下的,身契都在我這兒,不會有人來找麻煩。”楚雲梨嚴肅道:“他不是下人。”

有身契,又不是下人,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林婆子又看了一眼床上趴著的年輕人,彆看他身上都是傷,那張臉上卻好好的,此時臉上的血汙臟汙都已洗淨,露出白皙俊秀的麵容來。妥妥的一個小白臉。

頓時,林婆子心裡什麼想法都有,亂糟糟的,又看了一眼麵前女子,三十多歲的年紀,就算氣質好,但也真的……不相配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