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守的妻子 十八(2 / 2)

李備一身藍衣,衣衫處有些褶皺,不如以前光鮮,此時正不滿呢:“當年的案子早就判了,李大人查得清清楚楚,哪裡還有疑點?”

看到被押進來的盧盼裕,他麵色微微一變,卻很快就斂住了臉上的神情,道:“當年的事你還記得吧?一會兒可彆亂說。”

這就是在囑咐盧盼裕記得當年的供詞,不要亂來。

盧盼裕忙不迭點頭:“我知道。不過我聽差大哥說,當年有人翻了供。”

潛意識就是:有人翻供呢,你先把那邊處理好。

隻要不翻供,時隔十五年,哪兒是那麼好查的?

陳家人都已不在,沒有了苦主。當初的事不該被翻出來才對,所以李公子才沒有全部滅口。可他萬萬沒想到,盧盼裕的妻子居然會為夫申冤,又將當年的事翻了出來。

早知如此,當初這人在牢中,他就應該不怕費事先把人弄死再說。

很快開堂,聽聞是翻案,得到消息的人都圍了過來。

楚雲梨先講了當初的事:“我夫盧盼裕當年就在城中亂混,好多人都說他是混子,早晚會鬨出事。那時候我不在意。他又不是混一天兩天,以前都沒出事,可見他是個知道分寸的。但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殺人。”

“當初是失手!”盧盼裕忍不住辯解:“我喝醉了,陳公子還要拉我喝,我就順手推了一把,沒想到就……當時好多人都看著呢。”

李備點頭:“當初是我約的人,出了事之後我也很難受。但我沒有包庇,第一時間就報了官,請了李大人徹查。當時人證物證都在,五六個人都證明是盧盼裕殺的人。”

他看向邊上當初陳良的兩個隨從:“你們當時也在,那可是你們的主子,當初你們也實話實說了的。我不明白你們為何要來翻供,鬨這一場,平白惹家人為你們擔憂。”

他的語氣在“家人”二字上著重落了落!

兩個已經做了管事的隨從麵色大變。

上首的大人也不是傻子,當然聽得出來李備話中的威脅之意。心裡更有了數,這是送上來的政績啊!立刻一拍驚堂木:“本官已經派了人看著你們各自的家人,如有需要,本官會宣他們上堂。”

李備:“……”

這位大人挺不錯,楚雲梨適時趴跪了下去:“我相信我夫不會殺人,所以費儘心思找來了他們二人,我夫白白坐了十幾年的牢,受儘冤屈。求大人明察。”

她跪得虔誠,看到的人無不動容。

盧盼裕:“……”並不感動,甚至有些想打人!

眾人又看到盧盼裕一身喜服,紛紛指責他不識好歹,這樣賢良的妻子都不要,不想和人過了,早在入獄的時候說啊!讓人家白白等了十五年,說他是畜生,畜生都不答應。

楚雲梨聽著外麵人的議論,嘴角微微勾起,卻一閃而逝,看向盧盼裕,歎息道:“到底是二十多年的夫妻情份,我幫你洗清冤屈是應該的,不用謝我。”

盧盼裕:“……”謝個屁!

兩個掌櫃聽到李公子暗含的威脅,還沒害怕呢,就聽到大人已經接了家人,心裡一定。也明白事已至此,他們和李家已經有了仇怨,李公子最是睚眥必報,今日要是不把他拉下水,才真的會害了家人。立刻道:“當時是李公子約了我們主子,但是,其實是我們主子特意找上門的。因為李公子將陳家唯一的姑娘和丫鬟搶回府中,並糟蹋了她們,當時李公子揚言會納二姑娘為妾,我們主子平日最疼妹妹,聽到這話,忍不住想動手……結果被李公子一推,又被盧盼裕絆了一腳,倒下後剛好被從天而落的花瓶砸死的。”

“我二人如有一句假話,願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當初我們會那般說,也是被李公子逼迫,他揚言要是我們不聽他的話,就會滅口!”

盧盼裕麵色蒼白,額頭上大滴大滴的冷汗直往下落。他還一身喜服,襯得他本就難看的麵色愈發難看下來。心裡慌亂,腦中就一片空白,隻重複一句:“人是我推的。”

“不是!”掌櫃之一立刻道:“當時衙門的人來得很快,李公子帶了他到屏風後,隻幾息就出來了,然後就讓我們改口。當時,盧盼裕沒有拒絕。很明顯,李公子給了他大筆好處。”

“對!”另一個掌櫃讚同:“他一個剛出大牢的人,哪兒來的銀子買那麼多東西?還有,百香樓的花情姑娘等了他許多年,平時並不被樓中逼著接客……眾所周知,花樓中的姑娘再是紅牌,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優待。百香樓是李公子的產業,肯定是他的吩咐。”

口口聲聲都在指控李備,他的臉黑如鍋底,冷聲道:“大人明察,他們不知道聽了誰的挑撥,到這裡來胡說八道。”

“是我找到的他們。”楚雲梨一臉嚴肅:“他們是實話實說,主動投案是想請求大人從輕發落。我也沒想到我夫這樣不堪,居然會為了點銀子就……好在我們夫妻緣已儘,要不然,這樣的人睡在枕邊,也太讓人惡心!”

盧盼裕:“……”剛剛的情深義重呢?

但也不能就這麼認了,他一臉正直:“當初就是我殺的人,我自己親自畫押的,沒有冤屈。如果大人讓彆人替我頂罪,我於心不安。”

上首大人似笑非笑:“事已至此,無論人是不是你殺的,你都跑不了!”

盧盼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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