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峻合麵色蒼白,似乎在病中。進門後直直走到他麵前:“我有話跟你說。”
陳元臨倒是想拒絕,但他不敢啊。
單獨出來住,想要談話還是很方便的。尤其這種私密的事,他是真的不想到酒樓去談。當下就帶著他進了後院。
安繼已經十個月,正是想要下地的時候,但這時候的孩子不宜多站,楚雲梨小心扶著,盤算著時辰差不多,正想抱起孩子,就看到二人進來。
趙峻合看到地上的孩子,笑道:“安繼都這麼大了?”
陳元臨最厭煩他提及孩子,不耐道:“有事說事。”
“好,”趙峻合伸出手,“我要五兩銀。”
陳元臨:“……”
確定對麵的人沒開玩笑,陳元臨氣笑了:“憑什麼?”
趙峻合眨了眨眼:“就憑我幫了你大忙啊!”
提及大忙,陳元臨麵色難看無比,這就是故意拿那事訛詐,偏他還不能不給。
趙峻合見他不動,繼續道:“反正你賺得再多,都是給你兒子的,你兒子孝敬他親爹,難道不應該?”
說這些話時,他臉上帶著惡劣地笑,特彆欠揍。
於是,楚雲梨就揍了。
說揍有些不合適,楚雲梨撿起桌上茶杯,直接對著他臉丟了過去。
杯中還有滾燙的茶水,茶杯撞上他的額頭後,茶水飛濺,離他近些的陳元臨都被燙得後退了好幾步。
趙峻合身上的傷最嚴重,不止額頭上腫一個大包,臉上還被燙紅了一大塊,痛得他原地跳腳,想摸又不敢摸。
楚雲梨閒閒倒茶,熱氣蒸騰,氤氳在她眉眼間,看起來陰森森的,聲音也涼涼的:“銀子沒有,杯子有一堆,你要是再不滾……”話音未落,她端起滾燙的水,又扔了過來。
陳元臨忙不迭退了開去。
趙峻合捂著臉連滾帶爬退開:“你們就不怕我……”
楚雲梨又是一杯熱茶扔過去:“你敢胡說!我打死你!”
眼見討不了好,趙峻合放下狠話:“你們等著!”
語罷,捂著臉揚長而去。
自從妻子有孕之後,陳元臨在趙峻合麵前一直氣虛,還是第一回這樣暢快。
暢快之餘,又有些擔憂:“他會不會真的跑出去說?”
楚雲梨冷笑一聲:“讓他說。隻要咱們不承認,他就是說出一朵花來,又能如何?”
陳元臨一想也是。
外人又不知道安繼到底是誰的孩子。之前他們夫妻情深,這幾條街和到陳家鋪子裡買過衣裳的人都知道。再有丁氏抱怨兒媳婦不生孩子,兒子還不聽她的不肯納妾,知道的人也很多。
感情這麼好的人,會給外人生孩子?
趙峻合被燙得太痛,眼見夫妻二人不受他控製,實在氣不過,出去之後就說陳元臨翻臉不認人,幫了他那麼大的忙,借點銀子都不肯。
外人就好奇,問他幫了什麼忙。
趙峻合意味深長:“他那麼多年都沒孩子,後來我跟他媳婦在郊外幽會……一舉得子。你們不覺得他兒子跟我長得像嗎?”
這種事情太荒唐了。
外人第一反應就是不信,然後聽他說得興起,隻當是閒話聽了,並沒往心裡去。
但趙峻合逢人就說,很快,幾條街的人就都知道趙家老大揚言陳家的孫子是他兒子。
鬨得沸沸揚揚,好多關於甘秀芝的閒話。
最先找上門來的,是丁氏。
丁氏一臉憤然,進門就罵兒子:“看你平時交的什麼友人,幾杯黃湯一灌,什麼話都往外說。看我不撕了他的嘴!”
這種事情,如果陳家毫無反應,就像是默認似的。這如何能忍?
丁氏說走就走,一路風風火火直奔趙家的鋪子。楚雲梨想了想,拎著根鞭子也去了。
趙家門口,丁氏一到就開罵:“大男人學女人嘴碎,胡編亂造,胡說八道,什麼話都往外說,你嘴比那□□還大,長得人模狗樣就是不乾人事……給我滾出來!”
趙家是糧鋪,裡麵的客人本就不多,見有人鬨事,很快作鳥獸散。
劉氏一臉疑惑:“大娘,您怎麼在這兒?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不跟你說,你讓趙峻合出來,他既然敢胡說,就彆躲起來啊!”丁氏跳腳罵:“敢說不敢認,這還是個男人嗎?我呸!編排這種事,他連個人都算不上,就是個畜生!”
趙峻合負手從屋中出來,還喝得醉醺醺的:“我來了,你孫子他就是我兒子……”
話音未落,鞭子裹挾著風聲瞬息而至,狠狠打在了趙峻合的身上,也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