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確切的內情,楚雲梨並沒多留,買好了木料就回了鎮上。
林二哥是木工,做個桌椅板凳的還行,但雕工就一般。跟著胡青霖雕了一日,發現自己還不如個不到十歲孩子,不止沒難受,還很欣
慰。
孩子出息,妹妹以後有靠了。
楚雲梨也沒有立刻就去胡家揭穿周柔蘭,現在那二人剛剛得償所願。這時候鬨出去,周柔蘭哭訴一下自己身不由己,胡啟勵應該就會原諒她,得再等等!
所以,楚雲梨平時該怎麼過還怎麼過。
周柔蘭的肚子一日日大了起來,胡啟勵經常扶著她在街上散步,也算是鎮上一景。
他們轉悠得多了,楚雲梨再碰上兩人,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周柔蘭如今過得很好,有孕之後,她身形豐腴了些,這一次又看到楚雲梨,不止沒有避開,反而迎上前來:“姐姐,你還年輕,三十歲不到,遇上合適的人就改嫁吧。”
楚雲梨:“關你屁事!”
周柔蘭啞然。
“你怎麼這樣粗魯?”
楚雲梨上下打量周柔蘭,既然她自己湊上來,便不需要客氣:“粗魯又怎樣?總好過水性楊花,在男人屍骨未寒的時候就與人苟合……”
周柔蘭麵色微微一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楚雲梨抬眼看向胡啟勵,笑吟吟問:“你最近過得如何?胡家如今不會都花用周柔蘭的銀子吧?”
堂堂男兒,靠著女人的銀子過活,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胡啟勵有些惱怒:“關你屁事!”
“確實不關我的事。”楚雲梨似笑非笑:“隻是覺得,就算你發現自己做了王八,大概也不敢和離了。”
胡啟勵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方才他可沒漏聽那什麼屍骨未寒就與人苟合的話,又說什麼王八……不會是柔蘭她……
周柔蘭靠在他懷中,哪裡察覺不到他的情緒,當即眼圈一紅:“她胡說八道,你該不會信了吧?”
見她委屈不已,胡啟勵有些自責,不應該為了林絮娘幾句似是而非的話,懷疑自己的妻子。他們倆好不容易才能得以相守,可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
見胡啟勵被哄住,楚雲梨也不失望:“隻是剛好聽說了一些高家蘭姨娘的話,就在城中的福安酒樓。”
胡啟勵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
楚雲梨搖搖頭:“愛信不信。我隻是好心提醒,你要願意做活王八,誰也攔不住啊。再說,就算你知道了內情又如何?你敢和離嗎
?”
楚雲梨倒是沒懷疑周柔蘭腹中孩子父親的身份,她是回來小半年後才有的身孕,這期間因為她身份的緣故,平時並不出門。也沒聽說過她去城裡,所以,這孩子應該真的是胡啟勵的。
胡啟勵確實是不敢和離的。
他和林絮娘和離之後,隻剩下李氏手中的散碎銀子,置辦聘禮都不夠。後來還是周柔蘭暗中給了他銀子,才把聘禮和筵席辦下來。
成親之後,胡啟勵的花用全部都是周柔蘭給的。
因為她有了身孕,胡啟勵為表貼心,這段日子鋪子是關了門的,隻趕集的時候李氏會做一些餅子來賣,多少掙幾個銅板。
李氏在周柔蘭進門後,過得並不算好。
周柔蘭確實有許多私房銀子,但她不拿出來,就是再多,李氏也隻能眼看著。
為了娶周柔蘭過門,李氏身上的私房銀子全都花完了。最近她手頭緊,想吃口點心都沒銀子買,所以才開始做餅。
煙熏火燎之下,李氏有些想念先前的兒媳婦。
胡家靠著林家賺銀子,那時候李氏基本每天都會去裝銀子的匣子裡多少摸幾枚銅板,十年下來,還攢了近十兩銀。
現在想來,林絮娘比周柔蘭大方多了。這兩天李氏身子有些不爽快,跑去看了大夫,配了兩幅藥後,花光了她這些日子賣餅賺來的銅板也沒能治好,還覺得腦子都有些昏沉沉的,沒辦法,她隻能去找兒子:“我要銀子治病。”
胡啟勵一臉為難:“娘,我也沒有,一會兒晚上我跟柔蘭商量一下。”
李氏:“……”她是生病!
病情不等人,還等晚上,要是商量不好,是不是得等明天?
明天再商量不好,是不是得等後天?
多拖幾天,她這條老命就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