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胡啟勵是喊救命還是求饒,打他的人一直就沒手軟。
圍著他的足有四五人,這裡離鎮上還有三裡路,正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的地方,周圍人煙稀少,現在天色又晚,等到快天亮的時候,興許會有人去府城中賣菜,這個時候……就是很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
胡啟勵護著頭,隻覺得有這幾個人似乎想要打死他
想到死,他突然心慌起來,大喊道:“這位大哥要財還是要什麼,咱們都可以商量的嘛。商量一下……商量一下……”
聽到這話,幾人還真就住了手。
一時間,胡啟勵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心痛自己的荷包。此時他周身疼痛,眼睛已經腫了,根本看不清麵前的人。
有人粗聲粗氣道:“拿五十兩,我們就放過你。”
胡啟勵:“……能不能便宜點?”
話音剛落,拳腳又上身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胡啟勵痛得不行,比起銀子,當然是小命要緊,忙不迭答應下來。
有人恨恨踢了他一腳:“我們跟你一起回去取!彆耍花樣,我們哥幾個都是亡命之徒,手頭還有幾條人命。你要是敢耍花招,哥兒幾個大不了臨死之前拉你墊背。”
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胡啟勵想要活命,此時就是那個穿鞋的。急忙道:“不敢不敢,絕對不會耍花樣。”
月色下,幾個人夾著他,都蒙著麵。胡啟勵看不見他們的臉,就是看得見,此時他也看不清。
牛車很快入了鎮上,有人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腰上也抵上了一個細長的涼涼的東西,隨著牛車顛簸,紮在身上還有些疼。
不用看,胡啟勵也知道那是什麼。當即身子僵直,就怕拿刀如肉傷著了他。
到了胡家門口,有倆人押著他一起進去。
胡啟勵自己是沒銀子的,但他知道周柔蘭有。自從她的那個櫃子被撬了之後,她藏銀子的地方誰也不知道。
到了這時候,胡啟勵有些後悔把歹人帶入家中,但他走到這步,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就在鎮子外被人打死吧?
心下後悔,胡啟勵也隻能期盼著這幾位拿到銀子和真的願意離開:“我沒銀子,我得把我媳婦叫醒。但是她有身孕,我怕嚇著她……”
“少廢話!”其中一人不耐煩的踹了他的小腿一腳:“趕緊拿銀子,要不然,你們全家小命不保。”
語氣森冷,胡啟勵著實被嚇著了,忙不迭到了床前去推周柔蘭的身子。
其實呢,周柔蘭今晚上雖然睡得早,可胡啟勵沒回來,她始終睡不踏實。早在聽到外麵的門打開又進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後,她心裡的不安更重,乾脆閉上眼裝睡。
這會兒聽到屋中幾人威脅的話,嚇得心幾乎要跳出來了。
說白了,周柔蘭在府城十年,也算見過些世麵。可平時與她來往的都是嘴上陰陽怪氣的女子,最凶殘的就是會灌她避子湯的夫人。像這樣拿刀直接上來明搶的歹人,她還是第一回見。
另一人凶狠道:“趕緊去叫醒,哥幾個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彆讓我們去叫。到時候……嘿嘿……”
最後那個笑聲裡滿是猥瑣。
胡啟勵心裡一驚,他之前對於周柔蘭給人做妾膈應了好久。後來周柔蘭和他來往時又和高二爺一起,現在他想起來還有些難以接受,要是她再被這兩個賊人欺負……想想就難以接受。
當下,他再不遲疑,上前去推人。
周柔蘭倒是想假裝自己睡不醒,可方才那倆人的話她都聽見了。要是還不醒,要麼被砍,要麼被糟蹋。這兩樣,哪種她都接受不了。再不情願,她也隻能醒。
她還算有心思,醒過來時聲音迷迷糊糊的:“做什麼?”
假裝自己剛醒。
“拿銀子。”說著這三個字,胡啟勵的心幾乎在滴血。
雖然周柔蘭手頭的銀子藏起來不給他花,可以後總會給孩子花吧?
給了孩子,等於還是給他了。
周柔蘭還在裝呢:“大半夜的,拿什麼銀子?再說,我銀子不都給你花完了麼?趕緊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話音未落,脖頸上一涼,森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少廢話,趕緊的。”
周柔蘭大驚,是真的驚著了。戰戰兢兢道,:“做什麼……大哥,你這刀子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