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林合滿見狀,兩步前:“我家也有個這樣的。沒有這麼尖,但是大小差不多。”
像饃饃這種東西,每個人手法不同,做出來的也不一樣。何氏做的就有點帶窩窩頭,像個包子一樣有個尖,彆人家的再相似,也多少有些微差異。
林合滿跑去自家的笸籮裡麵翻找半天,愣是沒找到。
而邊六戶人家中有個婦人遲疑道:“我好像也有一個這種。我家做的都是圓的,我拿出去送的時候,猛不丁出現一個尖的,我還疑惑了一下。但是我以為是我婆婆做到最後沒有麵了才揉成這樣的,也沒多想 ,就給了林嬸子……”
聽到這話,楚雲梨對著知府大人一禮,道:“大人有所不知,暈倒的這位嬸子之前和我有過爭執,許多人都認為是我下毒。但我確實沒有,求大人明察。”
知府大人皺起眉:“你以前是林家婦 ,對吧?”
“對。”楚雲梨坦然承認:“那時候我說,我小姑子想偷我的孩子去萬府,隻是沒能找到證據。我們倆家算是結了仇。今日之事,針對我而來。在這村裡,我唯一結仇的,也隻有他們家了。現在這饃饃,我一看就知我前婆婆的手法。求大人明查。”
她再次相求,話也說得有理有據。知府大人沉吟,吩咐道:“林家人可在?如果不在,把他們家的人都叫過來。”
外頭這麼大的動靜,林家其餘人遠遠看著,何氏從頭到尾都沒露麵。對於一個喜歡看熱鬨的人來說,這很有些不尋常。
有大人的吩咐,林家人很快都被帶了過來,大部分都一頭霧水。
想要發作吧,又礙於知府大人在,隻能勉強壓下怒氣。
他們雖然怕惹官司,但真的惹之後,其實也沒那麼怕,主要是他們什麼都沒做,自覺坦蕩蕩,根本不怕大人查。
林家的饃饃確實都是何氏揉的,也和方才楚雲梨找出來的那個一模一樣。
林家其餘人一問三不知 ,何氏也矢口否認。
主要是真正吃到了饃饃的人現在還昏迷不醒,林合滿是個老實的,他看到過那個尖的饃饃,但又不敢肯定。
事情僵住了,知府大人也有些難辦。
楚雲梨眼神一轉,看向村裡人:“你們有誰知道我前婆婆最後一回去鎮和城裡是哪天嗎?有人跟她一起嗎?你們知不知道她都逛了什麼地方,買了什麼東西?”
聽到這話,何氏頓時不滿:“關你屁事!”
“當然關我的事。”楚雲梨一臉嚴肅:“如今這我們做過的事都賴到我身來了,這幕後投毒的人要麼和嬸子有仇,要麼就是嬸子受了我的牽連,這是想要把投毒的罪名按到我頭。我當然要幫著大人查清幕後主使。”
今日圍在這裡的人特彆多,正月裡天冷,幾乎沒人出門乾活。這麼大的動靜,大家都到這裡來看熱鬨了。
楚雲梨揚聲道:“大家若發現了疑點都可告訴我。隻要於破案有用,我都會給謝禮。如果能直接指認凶手,我會付二兩銀子的酬勞。”
此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
二兩銀子可不少了!
一時間,好多人都希望自己是知道真相的那個。議論聲中,有個中年漢子遲疑著站了出來:“前天,弟妹坐我的牛車去鎮,說是去買一些糖好做饃饃。可回來的時候,她手頭捏著兩個紙包,一手捏一個,搬東西牛車的時候要騰出手來,她也故意把兩個紙包分開放,當時我就覺得奇怪,一般人也不會買兩包糖,就算買了,也不至於就分得這麼清楚。”
“現在想來,會不會是毒?”
這隻是車夫自己的懷疑,可以說完全是看著那二兩銀子酬勞的份才開的口。若不然,沒有親眼所見,是不會說出這些話的。
何氏冷哼一聲:“我給我娘家買的行不行?放在一起弄混淆了,怎麼分得清?”
“但是你進門之後,放下兩個紙包,立刻就去洗手。還一連洗了三遍。”
說這話的,是扶著肚子的李氏。
她看向知府大人,道:“今日送饃饃,是我婆婆帶著我一起的,送去四嬸家時,我婆婆給了五個,出門的時候趁他們不注意,又多放了一個在他們的饃饃笸籮裡,出來了我婆婆還跟我解釋,說是當年四嬸幫了我們家,應該多給一個。當時我沒懷疑,現在想來,那應該就是有毒的那個饃饃。四嬸不知道,直接送去了合滿哥家中……”
如此,就全部串聯了。
何氏冷著臉:“胡說八道!”
李氏寸步不讓:“我敢對天發誓。”語罷,看向楚雲梨:“紅月,這麼多人看著。你說話可要算話。”
楚雲梨樂了:“當然!大叔半兩,給你一兩半。”
用何氏給的銀子給她添堵,想想就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