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被偷走了孩子的女人(完)(2 / 2)

沒帶大夫,自己回來的。一路哭著,很傷心的模樣,進門就跪:“娘,您給我的銀子丟了,我一路都找了,實在找不著……您打我可以,千萬彆打我兒子。”

一是林老婆子為人刻薄,對兒媳動輒打罵。二是周氏話裡話外幾乎是明說林老婆子不止打她,還打她兒子。

眾人暗中打著眼色,落在林老婆子的眼中,簡直氣了個倒仰。

有些話還是要解釋的,林老婆子活了一輩子了,因為做穩婆的緣故,平日很得村裡人尊敬。還沒讓人戳過脊梁骨呢,她顫抖著手指指著地上跪著的周氏:“我什麼時候打過你?我讓你跪了嗎?你當著這麼多人直接就跪!你安的什麼心?”

周氏嚇得滿臉煞白,急忙磕頭:“我錯了,娘您彆生氣。您年紀大了,要是氣出個好歹,就都是兒媳的錯了。”

她這般害怕,倒讓人愈發篤定林老婆子的刻薄了。

林老婆子看到眾人懷疑的目光,氣的腦子嗡嗡的,眼前一片黑,扶住了牆才沒暈過去。

“你住口!”她厲聲嗬斥。

周氏嚇得身子一抖。

林老婆子看著眼中,又氣了一場。這些!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她的銀子!

林父昨天挨了一頓,剛請了大夫,隻給了兩天的藥,大夫都說了,他傷著了背上的骨頭,又有內傷。至少得躺在床上養三個月。這期間不能斷藥,還得補身。如果銀子拿不到……兒子的傷怎麼辦?

“你去我屋中拿銀子了嗎?”

林老婆子問出這話,這一刻她真心希望兒媳是個賊,把她的銀子偷了。

林老婆子急得聲音都啞了:“那我的銀子呢?”

她撲上前,伸手就去搜周氏渾身上下。

周氏任由她搜,很快,林老婆子把她周身摸過一遍,什麼都沒找著。氣急攻心,頓時暈了過去。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最後,還是林合倉去給老兩口請了大夫。

林老頭摔斷了腿,還得接骨。林老婆子醒過來後,鼻歪眼斜,彆說乾活,連床都不能下。她的左半邊身子完全不聽使喚。

這就……癱了!

村裡的人都說,林家簡直流年不利。也不知道撞上了哪路邪神。

周氏任勞任怨伺候一大家子,但是……她一個女人,伺候婆婆還好,公公和繼子那邊,她卻是無能為力的。

隻能林合糧強撐著起來自己換衣衫,順便還去給爺爺換。

楚雲梨還沒怎麼動作呢,林家就這麼慘了。

又是幾日過去,楚雲梨府城的燒雞鋪子開張第三日,周氏一大早端著大盆衣裳去河邊洗時,一瘸一拐的。不止如此,她臉上手上都是淤青,眾人驚訝之下,立刻好奇詢問。

周氏支支吾吾,隻說自己是摔的。

她這麼受委屈,有人卻看不慣。立刻拉了她去林家討公道。

可林家上上下下都矢口否認,愣說自己沒動手。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周氏的傷怎麼來的。

那日之後,周氏身上的傷就沒好過。終於,周氏的娘家看不慣,找了村長去林家,非要把她帶走。

最後,林家到底是沒能留住“善良厚道”的周氏。

周氏離!開後,林家就更慘了。林合倉夫妻二人也為難。

管吧,這一看就是個大坑,管到什麼時候是個頭?不管吧,到底是血親,也說不過去。最後,夫妻二人眼不見心不煩,直接找了個府城包住的活兒,全部都搬了過去。

林家院子裡還剩下四個人,四個人都臥床不起。都起不了身,都乾不了活兒。

一開始,村裡的各家還去幫他們送飯,有那勤快的婦人,還約好一起去幫洗衣裳。

說句難聽的,她們自己的親爹娘都還沒這麼伺候呢。

於是,能躲就躲。到了後來,都沒人願意去了。

楚雲梨還住村裡,冷眼看林家落魄。上輩子羅紅月一心想要找回兒子,偏偏林家不讓。她自己偷跑出去,每一次被逮回來,都會挨一頓毒打。還對外說她瘋了……一個瘋子挨打受罵,甚至被關起來,村裡人都不會管。

羅紅月滿心都是兒子的安危,多跑了幾次。最後的那一次,她再也沒能醒來。

楚雲梨又找人盯著周氏的行蹤,得知她把孩子送回來之前的婆家,自己帶著從林家搜羅到的銀子很快再嫁。嫁的那個人是鎮上賭坊打手。

打手嘛,容易受傷,賭坊的東家早有規矩定下,凡是追債受的傷,賭坊不止會找大夫治,還會給些補身的銀子。

楚雲梨猜測,周氏這是得了甜頭還想再來一回。她暗中找人將林家發生的事漏給了那個打手……兩日後,周氏身無分文被趕了出來,因為她之前拿到的銀子不肯分出去,娘家和之前的婆家都不願意收留她,隻能流落街頭。

初夏的午後很是涼爽,楚雲梨在院子裡扶孩子走路,相約過來兩個婦人,低聲議論著什麼從院子外路過。都走遠了,又掉頭回來,揚聲喊:“紅月!”

楚雲梨抬頭,發現是兩個經常去林家幫忙的婦人,疑惑問:“兩位嫂子有事?”

其中一個道:“你男人和你公公那邊,有兩個孩子在,你多少還!是幫襯一下。也不要你自己去,你不是雇了李嫂子麼,讓她去乾,不要多的,每日隻一個時辰就好了。”

楚雲梨:“……”

她是真沒想到,在自己對林家態度這麼強硬的情形下,居然還敢有人來勸。

邊上的婦人讚同:“誰都有老的時候。你做的事,孩子都看著呢。你總不想以後你老了,他們也這樣對你吧?”她掃了一眼打掃的乾乾淨淨的院子和那邊鬱鬱蔥蔥的菜地,道:“你如今的好日子,可都是林家給的。做人可不能忘本,你隻要分出一小丟丟銀子,就能讓林家過的更好……”

婦人:“……做人彆這麼犟!大家在村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彆把自己的路堵死。我一個外人都去幫他們洗衣裳了,你就看得慣?”

楚雲梨嗤笑一聲:“我看得慣啊。我又沒讓你幫忙,咱們倆之前都不認識,你憑什麼對我說這些話?”

婦人一咬牙:“你可彆逼我!你這麼不孝不悌的人,村裡就該趕你出去!”

楚雲梨氣笑了:“那你倒是趕啊。”

村裡的人,都不會那麼刻薄。說實話,羅紅月對林家人確實涼薄了些,但他們不知內情,怎麼好強求人家?

再說了,這幫不幫忙,願意幫幾天。那都是自己的事。憑什麼要求人家去幫?

直白點說,村裡人雖然覺得羅紅月不對,但也沒到把人趕出去的地步。

那邊還沒個結果,楚雲梨已經搬家了,直接搬去鎮上的山腳下。

那山腳下圈出了一大片荒林,拿來養雞,凡是有心的人都打聽得到那是鎮上燒雞鋪子的東家買下的。前麵的院子也是東家想要造來自己住的。

一直沒人搬進去,鎮上的人都認為東家應該是府城的富貴人,想要散心了才會來住。

萬萬沒想到,居然是村裡人!還是林家那個不要的媳婦!

她哪兒來的方子呢?

沒有人知道,也沒人來問。

村裡人隻後悔,當初沒和她搞好關係。

再湊!上去,人家根本不搭理了。青磚做的高牆大院,人家不樂意見,壓根兒就見不著。

兩個孩子一周歲,都會走了。楚雲梨搬去鎮上後,重新請了個婆子幫忙做飯。

對於村裡的消息知道得就少了,但卻拜托了李嫂子盯著林家。

喪事還是村裡人幫著辦的。

她走了沒幾天,林父也因為受傷太重一直沒好好治,沒了。村裡人又湊著幫著辦了一場喪事。

林老頭的骨頭沒銀子請大夫,最後沒能養好,根本不能走。一開始有村裡人幫忙還好,後來村裡人不再去,他就隻能在地上爬著試著做飯。不過幾個月,也沒了。

倒是林合糧養好了傷,隻是整個人頹廢不堪,腿也有些瘸,一直沒能再娶,饑一頓飽一頓的,偶爾偷雞摸狗,成了村裡有名的混子。人憎狗閒的,說實話,到了最後,甚至有人巴不得他立刻去死。為妨被他偷,村裡養凶狗的人家都多了。

村裡人幫林家辦了許多場喪事,都是看在同是本家的份上。林合糧雖然是林家人,但他搞出了那些事後,村裡誰也不願意幫著安葬了。最後,一條破草席子卷了,埋在了村外的小樹林中。

至於周氏,後來四處輾轉嫁人,但鎮上的人都知道她做過的事,人家對她都隻是利用,並不敢真把她當家人。可以說,周氏之後幾年從未得過真心,不到四十歲就鬱鬱而終。

至於鎮上的賭坊,兩年後直接被知府大人全部查封,裡麵的打手凡是犯下事的,全部依律法處置。

楚雲梨的燒雞鋪子開滿了府城轄下各處。許多人想要模仿燒雞的味道,卻始終差了些。提及羅家燒雞,都會稱讚一番。

羅紅月人生堪稱傳奇,兩個孩子長大之後,讀書上頗有天分,最後都科舉入仕。

許多年後,都還有人議論一門雙進士的羅家,一提起羅紅月,眾人先是敬佩,然後就會有人說林家的眼瞎,好好的孩子,居然想要送人。好好的媳婦,不知珍惜,不是眼瞎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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