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中午還是熬粥,砍了一根大骨進去,沒多久就聞到了肉香,讓人的口中不停地分泌口水。期間,三房和四房的孩子好幾次探頭往外看。
粥熬好了,楚雲梨拿出從鎮上買來的包子,和柳子安對坐著吃飯。
柳子安捧著包子,很有些舍不得吃。回憶道:“我上一次吃了包子,還是爹在的時候,那時候爹每次上街,都會幫我帶一個呢。”
柳平是個很樸實的莊稼漢子,李念秋的記憶中,其實很放不下他。如果不是日子實在艱難,她或許不會再改嫁。
提起來就傷感的人,楚雲梨向來不喜歡提,笑著道:“以後我上街就會給你買,讓你吃個夠。”
聽到這話,柳子安回神,手中的包子實在香,他忍不住啃了一口,偷瞄了母親好幾眼,試探著問:“真是神仙老爺爺交給你的法子?”
楚雲梨反問:“要不然呢?我能去哪兒學?”
村裡人都不知道煉糖的法子,更彆提讓糖中石沙少的法子了。李念秋從小到大,去鎮上的時候都屈指可數,如果不是神仙告訴她的,她也無從得知。
所以說,外人不信也得信。
聽說了此事的人,許多都羨李念秋的好運道。更有那信命的人信誓旦旦:“這人一輩子會過什麼樣的日子,那都是有定數的。李念秋這種呢,就是被閻王爺算錯了命,這是來彌補來了。不信你們看,她以後隻會越過越好!”
說得跟真的一樣。
有人不信:“萬一她這筆橫財花完了又窮回去了呢?”
信命的婦人眼神一轉:“那就是閻王爺又算錯了,把銀子收回去了。”
眾人:“……”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吃完了午飯,楚雲梨把家中的東西歸置了,然後拎著新買的柴刀上了山。她會用巧勁,很快就砍好了兩捆柴火,又撿了些引火的樹枝,一路拖著回來。
回到院子裡時,太陽已經落山。後院中方氏正在種菜,楚雲梨見狀,想起李念秋也有一分菜地,隻是如今那裡鬱鬱蔥蔥,已經被人種了。
楚雲梨喜歡直來直往,問:“嫂子,這菜是哪兒來的?”
方氏撩了一眼:“三弟妹種的。”
早就猜到是她,楚雲梨並不意外。
小葉氏這個人最喜歡占人便宜,她往這菜地裡種菜的事李念秋從頭到尾就沒聽說過。
鄉下的人,地就是命根子。小葉氏一句招呼不打!打直接往裡種,也忒不講究了。包括楚雲梨回來都大半天,倆人也不是沒說過話,可她從頭到尾就沒提這茬,裝什麼傻呢?
楚雲梨得在在院子裡住上一段時間,可不能讓人覺得自己是個誰都可以捏一下的泥人。想到此,她直接去地裡拔菜。
還一下子拔了許多,拿回院子裡洗乾淨,吃不完的就用剛買回來的鹽醃起來。
這邊正醃得歡快,那邊小葉氏偶然看一眼自家菜地,頓時發現了不對。在看院子裡正在醃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當即氣急敗壞,叉著腰就過來找楚雲梨質問:“你偷我的菜?”
楚雲梨一臉驚訝:“沒有啊!”
小葉氏:“……”菜還擱這兒擺著呢,她怎麼好意思說這話的?
她指著那堆菜:“你沒偷,那你這些菜哪來的?”
楚雲梨一本正經:“我自家菜地裡拔的啊。”還得意道:“你看,我那地是不是很肥?這野生的菜都長得這麼好!”
小葉氏氣得失聲:“什麼玩意兒野生的?那是我種的!不問自取是為偷,說你是賊,果然沒說錯……”
楚雲梨端起手中洗菜的一盆水就潑了過去。
直接把小葉氏澆得渾身濕透,她瞪大了眼,抹去臉上頭上的水:“你偷我的菜,竟然還潑我!”
楚雲梨又是一盆水潑過去,冷聲道:“你再說一個“偷”字?”
小葉氏連挨兩盆水,雖然這是夏天吧,可這會兒太陽已經落山了,兩盆水澆在身上風一吹,隻覺得透心涼。
吵又吵不過,小葉氏覺得有些委屈:“那菜是我種的!”
楚雲梨冷笑一聲:“那地還是我的呢。你種的時候也沒跟我說啊!我看到自家菜地裡長了菜,以為是野生的,我拔我自己地裡的菜,礙著誰了?怎麼就是偷了?”
小葉氏氣得渾身顫抖:“野生的菜能長這麼好嗎?你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楚雲梨不以為意:“我以為是我的地好呢。就算是你種的,你種地不得交租金嗎?我拔了菜,就當是你給的租金了。”
小葉氏:“……”好有道理。
實在太冷,眼看又掰扯不出個結果,小葉氏隻得回房換了衣衫再說。
等她再出來,楚雲梨醃菜已經進了壇子,對著她道:“我租金也收了,你趕緊把地裡的菜拔了吧。那地我要種!”
小葉氏隻覺得憋屈。向來都是她占彆人便宜!,還沒被人這麼薅過呢。忍不住道:“你們母子又吃不了多少菜,以後我往裡種,你們去拔就是了,就當我給的租金。”
“不行。”鄉下的人,就沒有嫌地多的。那一分菜地,足七八個人吃。楚雲梨想也不想就拒絕:“我就算要租,也不會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