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秋收之際,算是莊戶人家一年中最忙的時候。
村口的眾人都是一身剛從地裡回來的打扮,渾身是土。楚雲梨聽到後停了下來。
這兩天大房夫妻忙著秋收,沒有去鎮上。所以,這會兒馬車中隻有堂兄弟兩個。
那天田氏離開時,小葉氏可是放過話的。這些日子雖然天天往外跑,但卻一直沒動靜。
難道在這兒等著?
楚雲梨好奇問:“這都十幾年的夫妻了,怎麼會突然就覺得她惡毒呢?”
楚雲梨從買了馬車那天起,對於幾個村子的人,那都是能幫就幫,大半時候都不收他們的路費。所以,她這幾個村莊的風評很好。
聽到她問,立刻就有人過來告訴她最隱秘的消息:“那陳老大,在外頭有人了?”
楚雲梨:“……”
陳大哥外頭的相好……不會是小葉氏吧?
“誰呀?”
婦人聲音壓得更低:“聽說是縣城那邊做了花娘的姑娘回來從良,不知怎的和陳老大勾搭上了。”說到這裡,她眨了眨眼,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你想啊,花樓中專門教出來的姑娘,十指不沾陽春水,養得嬌嬌弱弱的,田氏拿什麼比?”
楚雲梨麵色一言難儘。
沒想到居然是外頭的花娘,如此看來,肯定是小葉氏的手筆了。
婦人麵色也差不多,搖搖頭道:“你那個三弟妹,可不能惹。”又囑咐:“我聽說你跟她也不怎麼對付,你可要小心一點。”
言下之意,她們都認為指使花娘和陳大哥勾搭的人,就是小葉氏!
楚雲梨失笑:“我跟她就是妯娌之間吵幾句嘴,不到那份上。我又沒有害得她兒子不能讀書。”
婦人深以為然。低聲道:“那幾個月她在村裡,我看著也是挺和氣的一個人,也是被逼得太慘了。不過呢,她落胎那事,也說不清誰對誰錯,咱們外人,聽個熱鬨就行了。”
這話很對。
得到了想要的,楚雲梨笑著告辭。
柳子安兄弟倆聽到了外麵的動靜,但卻懂事地沒問,回家後就擺開了筆墨開始練字。
看到楚雲梨在外頭做飯,小葉氏磕著瓜子,笑吟吟問:“嫂子,陳家村那邊今天有沒有什麼新奇的事?”
楚雲梨反問:“你想聽什麼?”
小葉氏輕笑一聲:“田氏那個女!女人,不是罵我寡婦嗎?她也快守活寡了吧?”
就像是陳家村那位婦人說的,她們倆之間的事說不清誰對誰錯,楚雲梨不置可否。
“嫂子,你是不是覺得我惡毒?”小葉氏緩步走了過來:“要不是她攪和得我過不成日子,害子連不能讀書,我也不搞這些事。又費錢又費精力的,誰願意去弄?”
見楚雲梨不說話,她繼續問:“你也覺得我錯了嗎?”
楚雲梨不耐煩了:“我又不是判案的大人,你錯與對輪不到我來說。我一天忙得很,沒心思管這麼多。”
小葉氏揚眉,隨即又笑:“嫂子,你真這麼想?”
又自顧自回答:“我不信。陳四爺一家害慘了我,但你也一樣,難道你不想陳家雞飛狗跳?要是不想,你天天路過陳家村暗戳戳打聽他們的消息做什麼呢?”
楚雲梨舀起了鍋中的粥:“我就愛聽這些。關你屁事,我又沒來問你。”
看著她進屋,小葉氏大聲道:“你好好的日子被攪和散了,我就不信你不恨他們!”
楚雲梨放下鍋,又出來炒菜,淡然道:“陳長福也不是什麼好人,離開他我過得更好,恨什麼呢?我還得謝謝他們才對,陳長福非要過繼孩子,算是幫我找了一個能正當離開的理由。”
小葉氏啞口無言。
回想起來,陳長福確實算不得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小葉氏也是因為看清了這些,才甘願帶著孩子離開的。或者說,她看出來自己母子三人並不能從他身上榨出油水,這才離開的。
傳出田氏夫妻不和不過兩天,二人就徹底分開了,確切地說,是陳大哥收拾了她的衣衫把她攆了出來,誰勸都不好使。然後,歡歡喜喜的準備聘禮,想要娶那位桃紅姑娘過門。
田氏氣得不行,她這些年在陳家生了兩個兒子,娘家那邊雙親已經不在,幾個兄弟早已分家,也瓜分了雙親留下來的房子和地。所以,田氏回去住個一兩天可以,但想要常住,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