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1、養子的繼母 三十一(1 / 2)

馬車租不著,就隻能找牛車了。

價錢雖然便宜,但它也慢啊!從村裡到縣城,足足走了一天多。到城門外時是大半夜,好在周邊有許多莊戶人家等著進城買菜,陳家的牛車夾在其中並不顯眼。

熬了大半宿,陳二哥一點不困,迫不及待地打聽起桃紅的消息來。

這些都是周邊的農戶,若是問他們菜價,他們還能娓娓道來,分析個一二三。問他們找人,如果是找著布衣的普通女子,興許還能找個嫌疑人選。可問一個著綢衫的過氣花魁,他們彆說見了,今天都沒聽說過。

天亮之後,陳二哥進了城,又問了一圈,還是沒找到人。不甘心之下,去了縣衙報官!

就說了小葉氏為了報複他們,找了花魁勾引陳老大騙取聘禮的事。

知縣是個年過六旬的老頭兒,已經失了少年人的雄心壯誌。不想自己晚節不保,平時管理政務很是認真,得知此事後,因此帶著人到了陳家村。

知縣是有馬車的,速度不慢。到陳家村時剛好是午後,彼時楚雲梨正接了孩子回來,看到許多人往陳家門口去,便也過去了。

葉氏正在哭天搶地,痛斥小葉氏的無恥。

這會兒小葉氏還沒到,衙差正問了村裡人進來桌椅,打算置辦一個臨時審案的地方。

村裡人平時愛看熱鬨,但看到了正經的官老爺後,卻是一點都不敢放肆。有那膽小的,甚至都不敢過來。

一刻鐘過去,簡陋的桌椅擺好,小葉氏也被衙差帶來了。

看得出來,她有些緊張,滿臉蒼白,到了之後誰也不看,納頭就拜。

陳家婆媳幾人方才痛斥於她,此時看到了害了自家的罪魁禍首,愈發義憤填膺,紛紛指責小葉氏的惡毒。

知縣大人腦子被吵得嗡嗡想,沒帶驚堂木,他就從邊上找了個木塊替代,此時拍了拍,沉聲道:“住口,我問了的才能說話,沒問到的就閉嘴,要是妨礙我問案,無論是誰,都會挨板子!”

為官多年的人,自帶一股威嚴。

知縣板著臉把話說完,周圍瞬間一片安靜。

先是苦主訴案,由葉氏開口,先講大兒子和兒媳,夫妻恩愛,然後某天大兒子非要鬨著休妻另娶鎮上搬來的美貌女子。到後來美貌女子口口聲聲對大兒子一往情深,會送孫子去鎮上學堂。然後大兒子感念她的情深,偷了家中銀子奉上!上大筆嫁妝,到大兒媳跑回來口口聲聲說那桃紅是個騙子,再到桃紅跑了,他們遍尋不著。

知縣聽完,找了田桂花過來。

她一點兒沒隱瞞,將小葉氏對她說的話一字不漏全部說了出來。

小葉氏跪在一旁,始終沒有開口。等大人問了,才出聲辯解:“大人容稟,我那都是編的。當時田桂花恨毒了我,我就想挑撥他們夫妻感情,就胡編說桃紅是個騙子……因為我知道,田桂花得知此事,肯定會回陳家來說,到時候她男人就會覺得她胡說八道,更加厭惡她……事實上也就是我預想的那樣,田桂花確實回來鬨了,她男人也確實更加厭惡她,甚至還說出這輩子兩人再無可能的決絕話語。可我沒想到那桃紅真是個騙子!大人,民婦很冤,民婦守了寡,村裡人本就指指點點,要是這事兒掰扯不清,民婦也活不了了……”

說著就開始磕頭,一邊磕一邊哭。彆提多可憐了。

知縣皺著眉,此事難就難在沒找到桃紅。口供對不上,也就不知道小葉氏到底有沒有參與此事。

就憑著田桂花的幾句供詞,根本不能確定小葉氏收買了桃紅。

事情僵持住了,兩邊的人又開始掰扯當初結怨的源頭。

小葉氏說自己很冤。

田桂花也說自己很冤。

知縣甚至還找來了陳長福,他也覺得自己很冤。但有一樣他很確定,那就是,他被四叔給算計了。他當即變身苦主,將原來的苦主陳四叔一家告了。讓他們還他銀子,還有他兩次被和離的損失。

他理由很充分:“要不是他們算計我的銀子,攪和得我家不成家,我也不至於還孑然一身。”小葉氏就算了,和李念秋分開的事,他當真是想一回後悔一回。

知縣隻是聽著,都覺得其中事情複雜。又找了楚雲梨問話。

楚雲梨坦蕩蕩將李念秋在陳家的日子說了:“如果不是陳長福非要過繼那個十歲的孩子,我是不會離開的。陳四叔一家肯定是有算計他。鄉下地方議親,有些事情會擺到明麵上。民婦和陳長福無論成親前後,都沒有聽說他要過繼孩子。過繼之事,,本來應該是很慎重的事,結果陳長福一頓酒就帶了個孩子回來,要說陳佳不是故意,我不信!”

知縣大人揉了揉眉心,過繼的事,是簽了契書的,就算有欺瞞,也是陳長福自己畫押按了手印的,根本定不了陳家人的罪。這些人鬨出!出的這些事,都沒有確切的證據。就算有了,這麼點兒小事,也是定不了案的。

唯一一個可以入罪的,就是小葉氏合謀騙人的事。

但這事情也沒有證據,田桂花的那些話,如果小葉氏否認倒還好辦,幾板子下去,不怕她不招。但人家坦蕩蕩承認了,表示是她胡謅的。這就不好辦了。

真想要問呢,也是可以打板子的。但他年紀大了,看到小葉氏一個寡婦帶著倆孩子過日子實在可憐,本來就日子難過,他要再打人板子……大概真的隻能去死了。

田桂花聽到這話,頓時就急了:“那葉草呢,她自己都承認是她指使的桃紅,她就是罪魁禍首啊,大人,求您還民婦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