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打斷他:“你要是不說,我可走了?”
顧訊:“……”
他到這府中也有一段日子了,隱約也知道比起北王世子,北王似乎更看重女兒,至少,這位沅郡主呆在外殿的時間比顧因這個世子要多得多。
已經到了這個破院子外,如果不說,顧訊毫不懷疑,這些冷冰冰的護衛真會把他丟進這院子裡。
住的地方成這樣,想來吃的東西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堂堂皇子,何時吃過這樣的苦?
關鍵是,他憑什麼要吃這樣的苦?
當下直接質問:“這就是北王府的待客之道?待本殿回京,一定要好好跟父皇解釋一下。”
說是解釋,其實就是告狀。話裡話外都是威脅之意。
楚雲梨一臉驚訝:“把院子弄成這樣,我可費了一番功夫。知道你喜歡,你就趕緊住吧。堂堂皇子,生來尊貴。不應該掩飾自己的癖好。”
顧訊氣得慌,失聲質問:“什麼癖好?就你這種破院子,粗使婆子婆子都不住,你竟然讓我住?”
!“就是太離經叛道,所以才需要掩飾嘛!若是讓人知道堂堂皇子喜歡著破衣爛衫住破院,人家會以為你有病。”楚雲梨一本正經,揮揮手吩咐護衛,道:“把他衣衫扒了,換上破衣爛衫,越破越好。然後捆起來,對了鞋襪都不要穿。”護衛瞬間一擁而上。
顧訊又急又氣,喉頭一陣腥甜,“撕拉”一聲,華麗的衣衫被撕破,一件滿是怪物兒補丁的衣裳往他身上套,眼見掙紮不開,他大吼道:“顧沅兒,你確定要這麼對我?”
楚雲梨一臉莫名其妙:“我得讓客人賓至如歸啊!”又揮揮手,不在意道:“咱們不是外人,你就不用裝了。若是你不喜歡,何必抓了紅葉山的女眷威脅,讓他們把你抓了捆起來?”
顧訊眼睛瞪大:“你胡說八道什麼?”
說話間,顧訊已經被捆起。
邊上懷恩早在看到主子被虐待想要大叫時就已經被堵住了嘴捆上。此時一聲不吭,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顧訊掙紮半晌,肌膚都成了粉色,一張臉急得漲紅:“顧沅兒,你瘋了嗎?”
楚雲梨揮揮手,護衛推開,一路退到了院子外,她走到被捆著腳已經站不住倒在地上的顧訊麵前,居高臨下看著他,道:“父皇已經在寫折子,五皇子顧訊被找到時,已經病入膏肓,渾身發熱,疑似得了風寒,大夫說很是凶險,還請皇上儘快請名醫到北境,否則,五皇子危矣!”
楚雲梨並不害怕,饒有興致道:“信還未送出。還可以改,完全可以改成五皇子顧訊被找到時,已經跌落山崖,渾身是傷,早已經沒了氣息!”她笑吟吟問:“你覺著哪個好一些?”
顧訊:“……”哪個都不好。
他彆開臉,恨恨道:“我早就知道,北王府居心叵測,早已起了反意。我提醒你,父皇已經有意對北王府動手,若我死在這兒,無論是不是你們動手,父皇都會把這筆債算在北王府頭上。要是你不想死,就趕緊放了我。如此,等我回去,我興許會幫你們求情。饒你們一條性命!”
!“用不著。”楚雲梨看著他被冷的白了的臉和唇,心情不錯:“我再要死,那也是在你之後。有你陪葬,我不虧!”
顧訊:“……”
地上冰冷潮濕,又滿是枯枝敗葉,好像還有除掉花草時落在地上的刺,紮得他生疼。
他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兒。
顧訊不想死!
他雖然告訴北境各大世家他想要做北王,會給他們免賦稅。但事實上,他從未想過隻做一個親王。
明國史上,但凡新帝登基,隻要沒有參與奪位之爭的皇子,至少也是一個郡王。大部分是親王,如果他隻是想做一個王爺,何必算計這麼多?現在老老實實的,等到父皇百年之後,總不會少了他的封地。
他那般告訴各大世家,不過是想讓他們幫自己拉下北王府。然後,拿這份功勞去換儲軍之位!顧訊的眼光向來放得長遠,親王固然珍貴,但隻能偏居一隅,無詔不得入京不說,還得隨時提防朝中削藩。
身為皇子,他自然爭一下那九五至尊之位。
不爭,怎麼知道不成呢?
在這之前,他不能死!顧訊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裡麵戾氣儘去,麵色溫和下來,著一身破爛躺在一片狼藉地上的他,看起來還有幾分可憐:“沅姐姐,這些都是誤會,我並沒有喜歡破爛,也沒有找紅葉山的人打劫我,我真是跑出來散心的。至於紅葉山為何要打劫我……興許是我那些兄弟。還有,你如此恨我,甚至想殺了我,或許就是中了彆人的奸計,你知道的那些,都是彆人想讓你知道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殺我,幕後之人既解決了我,又找你做了凶手,簡直不要太聰明……”
乍一聽好像挺有道理,楚雲梨頷首:“或許你是對的。”
顧訊心下狂喜:“所以,為了不中計,你能不能先放了我?”
楚雲梨冷笑:“你想得美!我就是看你不順眼,你待如何?”
顧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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