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大半夜的盧家院子裡就跟殺豬一樣,傳出陣陣慘叫。
楚雲梨站在一旁,低聲道:“爹,他這麼叫,明日這條街上所有的人都該知道咱們家發生的事了。”
盧父要麵子,聞言覺得兒媳說得有道理,斥道:“不許叫!”
盧明連怨恨的目光瞪向了楚雲梨。
楚雲梨衝他嘲諷一笑。
這個笑容,著實刺激了盧明連,這女人打了他,不止不害怕,反而一臉的幸災樂禍。他伸手一指:“娘,林絮煙這個毒婦下手太狠,再跟她過日子我怕被她打死。我要休了她!”
對於兒媳婦對兒子下這麼狠的手,盧母自然是不滿的。當下就想順著這個話頭斥責幾句,就聽兒媳大聲道:“我知道了,你去花樓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我忍不了,回來後我肯定要打人。然後你就好借此機會休了我,再和蘇巧巧雙宿雙棲……”
盧母:“……”挺有道理。
兒子從小到大除了蘇巧巧的事外,一直挺聽話。從來就不去那些地方,前些日子那個長輩的事傳出,夫妻倆很是囑咐了兒子一番。
見母親不說話,盧明連就知道她信了林絮煙的話了,當即道:“我不是故意……嘶……”他痛得麵色扭曲,繼續道:“娘,傍晚我跟她吵架才負氣出門。我不想回來看她的臉色,跟張權喝完了酒後,酒館都打烊了。就隻剩花樓……我真的隻是去喝酒的,隻是那個倒酒的花娘老是往我身上靠,我才染上了味道。”
楚雲梨冷哼一聲:“隻有你娘才信你,反正我不信。你就是故意惹怒我,然後好讓我動手後休了我。”
大夫清洗完了臉上的傷,又拿剪刀剪開盧明連的衣衫,料子從傷口上撕開時,痛得他連連吸氣,咬牙切齒道:“我要休了你這個毒婦!”
“呐,讓我說中了吧。”楚雲梨心下無所謂他休不休,可那邊蘇巧巧還等著做繼室呢,她就算為了給她添堵,暫時也不能離開。
盧明連氣得險些撅過去。
他真要休她,何必這麼麻煩?
楚雲梨繼續道:“哪家夫妻不吵架?吵急了動手也正常啊,大不了,我給你道歉嘛。”
盧明連:“……”
“那我打你一頓,再給你道歉,成不成?”
楚雲梨訝然:“你想打回來?跟個女人計較,你也好意思?”
盧明連還真好意思,可她這話一出來,好像他再糾纏就很過分似的。
“動手就是不對。”盧父沉著臉:“萬一把他打出個好歹,我們盧家的香火可就斷在你手上了。”
楚雲梨無語。
嘴上解釋道:“當時我聞著那味兒,心裡氣極了。反正他這麼不成器,還不如打死算了。爹,您自己說,如果他已經染上了病,還能生孩子嗎?反正這香火都斷了,還不如打死算了。”又急忙道:“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
說話間,大夫已經包紮完了傷口,留下一些藥後,又囑咐了怎麼護持傷口,搖搖頭離開了。
當日晚上,盧家人都沒睡好。楚雲梨也沒法睡,靠在椅子上打盹。
等到天蒙蒙亮時,突然就聽到了外麵有人開門的動靜。
這個時辰開門,有些太早了。她沒多想,反正生意上的事從來也輪不到林絮煙插手,她又眯了一會兒,然後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林絮煙的便宜爹和後娘居然到了。
楚雲梨昨晚打人之時,就猜到盧家大概會把人請來,當下打起了一些精神。
“絮煙,你出來!”
林父的聲音中氣十足。
楚雲梨也沒怕過誰,當即踏出門:“爹,這麼早?”
林父見她出現在門口,抬手一巴掌就甩了過來。
楚雲梨後退一步,險險避開。
對於林父一言不合就動手,楚雲梨並不意外,林絮煙從小到大沒少挨他的打。
那時候沒有人攔著林父,今日在盧家院子裡,同樣也沒人攔。
盧母一臉的氣憤,等著看她挨打。
盧父閒閒道:“親家彆動手,絮煙也是氣急了,有話好好說。”
卻是沒有上門拉架的動靜。
林父一擊未得手,氣急敗壞:“你居然敢躲?”
不躲是傻子。
眼看巴掌又揮了過來,楚雲梨再次後退,腳下往前一絆,當即就絆倒了林父。
林父臉朝下摔了一跤,等他爬起來,滿口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