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娘家姓趙,雖是商戶,幾十年前卻顯赫一時,那時候趙家是皇商,還有女在宮中為寵妃。隻是後來皇上駕崩,寵妃殉葬,趙家便沒落了。
不過,寵妃得寵時,趙家確實得了不少好東西。可後來趙家人丁越來越單薄,到了趙氏祖父,隻得了趙父一根獨苗,還病歪歪的。
趙父成親之後,隻得了一個女兒,就是趙氏。在她成親時,還將家中這貴重的傳家寶珊瑚給了她。趙氏算是低嫁,一開始還說的是招贅,可後來成親之後,不想給雙親管著束手束腳,這才搬到了外麵的宅子。
所以,這個家中,趙氏的話最管用。
她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動了。幾息後,就得知胡老爺在貴客回來後沒多久就出了門。
一刻鐘後,胡老爺就被人從外麵找了回來。
胡夫人坐在上首,麵色嚴肅:“你實話跟我說,我的珊瑚呢?”
胡老爺皺皺眉:“我都跟你說了,給了貴客了。我勸你彆直接問,要是她不承認,咱就更不能追究。你可彆犯蠢!”
“老娘蠢夠了!”胡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胡譙,你這是把老娘當傻子耍!”
看她這樣生氣,胡老爺有些心虛,試探著問:“你真問了?她沒承認?”又道:“沒承認就對了,這些大戶人家,最喜要臉麵。你這麼直接問,她不止不承認,甚至還會倒打一耙,說你汙蔑她……”
眼見胡夫人滿臉怒氣,胡老爺一合掌:“被我猜對了,對不對?”
胡夫人拎起桌上的茶壺就丟了過去:“你還真當我是傻子!”
胡老爺站得太近,猝不及防之下,茶壺飛來,他壓根兒躲不開,隻來得側頭,茶壺從他臉上飛過,撞得他半張臉生疼。
當即痛得齜牙咧嘴:“夫人,你彆生氣。砸著我不要緊,千萬彆氣壞了身子。不就是珊瑚嗎?我再找人去幫你問,買個一模一樣的給你,行不行?”
都到這時候了,他還是不承認,還在胡攪蠻纏,胡夫人怒極,起身過去,拎著他的耳朵就出門,把人往客院的方向拖:“咱們去當麵對質。”
怎麼說呢?
賀歡心之前給住在胡家的謝禮銀子,沒有楚雲梨說得這麼明顯,隻說是給胡家一雙兒女的成親的!的賀禮添妝。
而楚雲梨到了之後,給銀子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有種從不占人便宜的暗示在。所以,胡夫人才起了疑心。
眼看客院就在眼前,胡老爺無法,隻得道:“夫人,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
胡夫人深吸一口氣,恨恨甩開他:“說!”
胡老爺眼神一轉:“那珊瑚我拿去送人了。前些日子,有人要查咱們家的船,我無奈之下,就把珊瑚送去打點了。”眼見胡夫人又要生氣,他急忙解釋:“我知道你最不耐煩應付這些,也不喜歡我走這些暗地裡的關係。所以我才想瞞著你。”
到底多年夫妻。胡夫人還是願意相信他的,當下半信半疑:“你沒騙我?”
胡老爺指天發誓:“真沒騙你,我不敢啊。”
“噗嗤”一聲,身後傳來女子的輕笑聲。
二人回頭,就看到了客院拱門處含笑抱臂的年輕女子。
胡夫人臉一紅:“表弟妹,讓你見笑了。”想到客人或許已經聽見了,她又福了一禮:“這個混賬活了幾十年,都活到狗肚子裡去了。慌話張口就來,害我冤枉了你,是嫂嫂的不對,嫂嫂在這兒給你賠禮道歉。”
楚雲梨擺擺手:“那男人的嘴,最是不能信,你不會真信了他的吧?”
胡夫人心裡一凜。
人家既然這麼說了,肯定不是無的放矢。
胡老爺隻覺頭皮發麻:“表弟妹,是我胡說八道!可我也是為了不讓夫人煩心……”
對著胡老爺,楚雲梨就沒這麼客氣了,冷著臉道:“我出身理國公府,國公府在京□□聲你們可以去打聽打聽。從來也不會占人便宜,家風最好,你上來就汙蔑我,就算我答應,我爹也不答應!我若走了不知道便罷,知道了,哪怕是親戚,也還是要跟你理論一番的!”
胡老爺唬了一跳。
他之所以攀扯上賀歡心,就是篤定她離開之後不會再回來。而妻子一是不敢質問,二是沒機會質問。
並且,東西被理國公拿走,妻子從今往後也不敢在外提及那尊珊瑚,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可誰能想到這已經走了的人還能回來呢?
胡夫人也被嚇著了,夫妻一體,胡老爺被國公府清算,!她也好不了。
楚雲梨淡然問:“我比較好奇的是,表嫂口中的珊瑚到底去了哪兒?讓表哥冒這麼大的險來攀咬我。”
胡老爺:“……”
胡夫人急了,踹他一腳:“你倒是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