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兒子疲憊的臉,李母心裡很不是滋味,試探著問道:“國公府那邊真沒可能了嗎?你如今這樣也不好過,不如,再找人去求……”
李梅寒擺擺手:“再說吧。”
他不是沒試過,可越求,他處境越難!
國公爺這是收拾他呢。
不行,不能這麼下去!
*
上一次會試是太後七十大壽,皇上特意開恩科,明年的春日,又是會試。
所以,最近城中有不少外地來趕考的舉子。很是熱鬨。
楚雲梨這個人,就沒怕過誰。
當然了,自從她回了國公府之後,關於賀歡心的流言不少。
可流言這種東西,你越是避諱,外人越會傳。而楚雲梨若是懼怕流言,也走不到今日。當然了,賀歡心大抵也是不怕的。上輩子國公府一夕傾覆,說什麼的都有。她應該習慣了才對。
所以,楚雲梨出門了,還去了城中最大的酒樓。
出身這麼好,她怎麼也得享受一下。
坐在酒樓的最高處往下望,楚雲梨心情不錯。更讓她心情好的事,看到了熟悉的人。
對麵的書肆門口,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正捧著書進門,剛才他進門,剛好抬頭看向這邊窗戶,倆人剛好對視了一眼,楚雲梨立即就認出了來人。
當即招來丫鬟:“下樓,我要買書。”
對麵的書肆算是京城中有名書肆之一,楚雲梨進門後,揮退邊上的夥計,自己進去尋找。
很快就在窗戶旁的桌上看到了人。
她拿了一本書,走了過去。
“這位公子,我坐在這兒,打擾你嗎?”
胡子峰本就在意對麵的女子,總覺得她熟悉。若不是囊中羞澀,他都去對麵的酒樓了。
沒想到女子已經下樓來,剛才她一進門,他就發現了。正忐忑呢,沒想到她直接到了自己麵前。
“不打擾。”
胡子峰心裡小鹿亂撞,麵上一本正經。偷瞄對麵女子渾身,越看越是失望。
隻因為女子周身富貴,並不是他配得上的人。
他隻是一個外地來趕考的寒門舉子,看書都得蹭,根本就買不起,拿什麼配這樣高貴的姑娘?
二人對坐在窗前,氣氛靜謐。楚雲梨仔細看了書。並不知道對麵男子心中的百轉千回。
等到夕陽西下,楚雲梨挑了好幾本,遞給夥計:“付賬!”
在這個地段開書肆的人,並不指望賺多少銀子,而且圖一個清貴名聲。再有,和讀書人結個善緣,也是一件好事。
夥計對於前來看書的人並不厭惡,還會送上清茶。像這種看了一整日買上幾本回家的事,也很正常。
而胡子峰看到對麵女子手中的那幾本厚厚的書,心下羨慕,卻也隻能放下自己手中的,依依不舍:“敢問小哥,你們早上何時開門?”
夥計心下了然。
每隔三年,到京城來趕考的學子很多,家境貧寒的也不少。前來蹭書看的這也不是第一個。當即笑道:“辰時初!”
胡子峰問出這話,也悄悄觀察對麵女子神情,見她麵無異色,微微放鬆,又有些失落。
她是不是沒注意到自己才麵色如常?
楚雲梨也發現了對麵人的心不在焉,二人相處許多年,他的一些小動作,她一看就了然於心,等到夥計把書拿回來時,她接過後,放到了對麵男子麵前:“方才有所打擾,這些算是謝禮。”
胡子峰:“……”驚喜來得太快。
他臉上的驚喜毫不掩飾,就急忙推脫:“不用。”
楚雲梨執意:“要的,打擾了公子,我於心不安。這謝禮,你是萬萬要收下的。”
她手中挑的幾本,都是趕考的學子人手一本的書,每年的考題都會從這些裡麵抽。
胡子峰自然也知道,若不是囊中羞澀,他也備上一份了。
到了此刻,他哪看不出這是對麵女子的善心。心下感動得無以複加,慎重一禮:“多謝姑娘今日之恩,他日說有機會,一定厚報。”
楚雲梨笑得意味深長:“不用厚報!”以身相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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