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嚎啕大哭:“我早該把你趕緊趕走,你這個毒婦。有火會做下錯事都是被你逼的!”更讓她傷心的是,她還無意中做了幫手。
在兒媳幾次三番對兒子動手時,她不信兒子的那些話,反而還勸他們好好過日子,就是那時她看清了陳春喜的真麵目,兒子也不會想到下毒。
兒子入獄,都是她的錯!
想到此,錢母心裡堵得難受,隻覺得呼吸不暢,喉嚨間還冒出了一股血腥氣,忍了忍,還是沒能壓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氣吐血了啊!”楚雲梨饒有興致的打量:“你是不是後悔沒早把我趕出去?”
錢母一口血吐出,麵色慘白下來,她扶著牆,看著楚雲梨的眼神如淬了毒一
般。
“其實在我斷手之前,我都沒想過離開。若是你在錢有火打我的時候阻止,我也會和他好好過日子。”楚雲梨還嫌不夠打擊她似的,繼續道:“我們弄成這樣,你占了大半的錯!若你會教兒子,教會他不亂動手,在他打我的時候你管住他,我們夫妻倆不會變成仇人。她也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錢母瞠目結舌,反應過來後大喊:“你胡說八道!明明是你逼的,我哪有錯?我沒錯!”
她聲音很大,仿佛想用吼聲壓下心裡的心虛。
錢家人見婆媳兩人談成這樣,也都到了這邊。錢父不是不想開口勸,而是對著把兒子送進大牢的人,他心平氣和不了,很怕一開口就是罵人,反而弄巧成拙。
錢有貴不知道該怎麼勸。以前二弟動手,他總覺得有些不妥,也偶爾勸過,可二弟不聽,他也沒太管。說到底,他自己娶了妻後,大半的心思都放到了自己的小家上,並沒有太管家裡其他人。
這會兒的他,其實也沒多少後悔,本來嘛,二弟從小連爹娘的話都不聽,他又管不住。
趙氏的心裡害怕,根本不敢往前湊,她記得清楚,陳晶她沒少欺負弟妹……萬一她記仇,報複她怎麼辦?
最後,還是李光宗上前,走進屋中坐下,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春喜,你嫁給有火有兩年多了吧?”
“是啊!”楚雲梨眉眼不動:“挨了兩年多的打,身上的傷一直就沒好過。村裡的許多人都覺得我不會走路,三天兩頭摔跤來著。”
聽到這話,錢母有些心虛。
兒媳受傷,一有人問,她就跟人說,兒媳摔了。
李光宗本來是想以兩年多的感情來軟化她,沒想到內情是這樣,他心裡也認為錢有火太過分。但這事不是討伐他的時候,轉而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怕你挨了打,你們倆也總有甜蜜的時候,你就真的忍心把他送入大牢?”
楚雲梨抬眼看他:“忍心!事實上,我還嫌棄他沒有真的傷到我,現在去坐牢,罪名並不重,便宜他了!”
要不是她不想喝那個臭臭的老鼠粥,真想喝大半碗下去,等她九死一生撿一條命。錢有火一輩子都出不來。
這個法子,楚雲梨壓根就沒想
過,太不劃算。
想要收拾錢有火,多的是辦法,沒必要搭上自己。
李光宗無言以對,這壓根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春喜,有火錯了,錢家也錯。我在這兒替他們給你道歉。”李光宗站起身,深深一禮:“到底是做過一家人,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緣分,你……能放過他們,放過有火麼?”不待她回答,他繼續道:“當然了,若你想要什麼補償,我們都會儘力做到。”
“我什麼都不要,隻想讓他坐牢!”楚雲梨直直看著錢家老夫妻倆:“我恨他!”
錢母暈了過去。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小兒媳居然在心中積攢了這麼多怨氣。
實在是陳春喜剛進門的時候,真的是個勤快話不多的姑娘。這樣的一個姑娘才進門兩年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錢母再想為自己開脫,心裡也清楚,是錢家把她逼成這樣的!
像陳春喜這樣溫軟的小姑娘才兩年就變成了這樣,是不是證明,無論哪一個姑娘進門,都會被兒子變成這樣?
真的是她錯了嗎?
錢父想不到這麼多,但他心裡很堵,很難受。
李光宗說也說了,勸也勸了,眼看楚雲梨並不心軟,給她好處也不肯退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平心而論,李光宗並沒有多疼錢有火,但是呢,如果他入了大牢,會拖累錢家的名聲不說,也會拖累他這個舅舅。
一想到他有個殺人犯的外甥被眾人議論,李家被人指指點點,他恨不能在錢有火繈褓中就把他掐死算了。
生來就是個討債鬼!
李光宗並不甘心就此放棄:“春喜,你這……事情鬨成這樣,對你也不好,以後你還怎麼嫁人?”
楚雲梨麵色淡淡:“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