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嬸子端著托盤從外麵進來,勸道:“大姑娘,高家不乾人事,你還在這勸,也就欺負咱們姑娘脾氣好。”
廖紅月隻覺得臉上發燒:“我不餓,你們吃吧!”匆忙丟下一句話,她轉身就走。
趙嬸子看著她背影:“姑娘,大姑娘嫁人之後,心思都放到夫家了,連咱們鋪子的鑰匙都能隨便送人,您可得多個心眼。”
“鑰匙的事不能怪她。”楚雲梨實話實說:“鑰匙是高家偷的。高進明夫妻搬來時,姐姐還不知道。”
趙嬸子一臉不讚同:“可由她保管的鑰匙被人偷了,難道她一點責任都沒?”話出口,覺得這話像是挑撥人家姐妹感情,急忙道:“姑娘,我是個直腸子,腦子轉不過彎,您彆多想。”
楚雲梨笑了:“多謝趙嬸子提醒。”
聞言,趙嬸子微微放鬆:“我還說等放假去高家探望您呢。那時候您許久不回,我就猜到有人要打廖家的主意。”
上輩子,好像就是這幾日,趙家夫妻兩人確實去找過廖紅慈,剛到院子外還沒說幾句,就被高母攆走了。
彼時廖紅慈還在黯然神傷,打過招呼後,還特意問及趙家夫妻的近況。現在想來,趙家夫妻說那幾句話時,幾番欲言又止。
可惜廖紅慈沒看出來。
*
那日之後,楚雲梨還是早上在鋪子裡看著,午後出去談生意,廖紅月一直在家中幫忙,雖然沒再找她求情,可眉宇間的愁緒從未散去。
楚雲梨懶得多問。
也是這個時候,關於高進明霸占孤女廖氏紅慈家財的案子開審了。
打了高家一個措手不及。
高家人最近一直沒閒著,這邊跟廖紅月施壓,暗地裡也找了不少人想要求情。還借了不少銀子,可惜,那些承諾過會幫忙的人一直都沒消息。
高母還等著人家回話呢,衙門就開審了。她來不及質問收她銀子的人,就被帶到了公堂上。
楚雲梨這個苦主自然也在。
雙方一碰上,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不過,這是公堂上,高母想要斥罵都不能。隻能自以為隱秘地狠很瞪著楚雲梨。
看幾眼又死不了人,楚雲梨怡然自得,任由她看。今日對於廖紅慈來說,是個特彆的日子,因為上輩子霸占了她家財的高進明,即將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而今日之後,除非她願意,否則,高進明夫妻倆都再見不著她了。
這案子沒什麼可審,高進明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私自賤賣廖家的貨物,人證物證據俱在。
他也就是欺負廖紅慈年紀小,膽子小。還有高家人會“勸”服她不追究而已。
追究起來,高進明這罪名板上釘釘,連分辨都不能。
就連高家人自己都沒想到,廖紅慈一朝翻臉不認人,反手還把高進明送入大牢。
那日帶著人來拉貨的管事看到楚雲梨,也不太高興。這姑娘接手了家中生意之後,把原來跟廖家訂貨的那些人全部搶了回去,對他鋪子裡的影響也挺大。不過,大家憑本事做生意,他也說不出人家的不對,尤其這是公堂上,今日她還是苦主,管事心裡再不滿,也隻能壓著。
大人照例詢問了一遍證人,末了接過師爺手中的供詞,仔細查看,良久之後,肅然道:“高進明,你欺負孤女,偷盜廖家鑰匙,私開庫房,試圖賤賣廖家貨物,你認罪不認?”
今日的高進明早已沒了當初的精神,一身囚衣鬆垮垮掛在他身上,哪怕知道自己辯無可辯,他也還是不想認罪。
廖家的貨物值二百多兩銀子,他這一認罪,就得被押回大牢,這輩子都出不來。
而在牢中住了幾日的他,實在不想回到那暗無天日肮臟的牢房中。下意識道:“我不認!”
大人皺起了眉:“人證物證俱在,你快些認罪,本官還能從輕發落。否則,休怪本官用刑!”
高進明強辯道:“鑰匙是廖紅慈給我的!賣貨這事,也是跟她商量過的。”
大人看向了高家人。
高父高母眼睛一亮,異口同聲:“對。我們都可作證。”
高母振振有詞:“廖家的鑰匙,若是廖紅慈不給,我們上哪去拿?”
高父讚同,連連點頭。
若此事為真,就是廖紅慈故意陷害在前,誣告彆人在後,不得不慎重對待,大人肅然問:“給鑰匙的時候,當時都有哪些人?”
高母怕節外生枝,飛快答:“隻有我們自家人。”她看向大兒子:“進發,你也看到了紅慈把鑰匙給你二弟了的。趕緊跟大人說。”
高進發被母親扯著袖子,他也實在不想二弟坐牢,下意識點頭:“對。”
高母又看向兒媳:“紅月,你說啊!”
廖紅月麵色蒼白:“說……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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