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說來話長,要從當年餘氏放她出嫁說起。
那時紫娘定下親事,某日夜裡,餘氏特意找到她,明確地告訴她,讓她去花樓是有事情要她做。
比如……告知一下家中或者城裡的這些老爺和公子們何時去了花樓,點了哪位姑娘?
紫娘一個丫鬟身不由己,也隻能應了。可她卻沒想到,柳非昌而立之後,會跑去花樓尋歡!
紫娘這些年來聽命餘氏,一時間隻覺左右為難。告密吧,得罪柳非昌。現如今的柳非昌可是家裡的嫡長子,管著柳家一半生意,隻等著柳老爺一走就接手家業!
可不告密吧,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餘氏早晚會知道。紫娘身份低賤,餘氏乾不過柳非昌,想要收拾她一個丫鬟還是很容易的。
正左右為難呢,就被叫回了柳府,跪到了餘氏麵前。
紫娘來之前,以為隻是主子例行公事問話。沒想到主子一開口就問她那個勾引柳非昌的花娘是誰引薦的。
話裡話外,似乎已經確定了是她。
紫娘當然辯解,餘氏不悅,讓她主動招認……就是楚雲梨來的時候那一幕了。
上輩子,紫娘沒有承認。因為她確實沒做,隻說不知。
落在餘氏眼中,大抵覺著她死鴨子嘴硬,讓人打了她一頓,然後關在了府中。
夜深人靜時,有個黑乎乎的人影過來,壓著嗓子讓她承認此事,否則,她的女兒就會死於非命。
紫娘一生如浮萍般無依無靠,男人也是個好色的,她毫不留念。唯一讓她放不下的就是女兒。
紫娘怕女兒出事,但自己也不想死,死扛著沒答應。翌日夜裡,她就收到一根帶著老疤的纖細食指。
看到那個疤,紫娘徹底慌了。那是女兒兩歲時烤火被燙到的,想要找出一模一樣的食指幾乎不可能!
彼時她渾身是傷,身邊也沒有靠得住的人,思量許久,隻能招認。
她招認之後,餘氏果然生氣,讓人打了她三十大板,將隻剩一口氣的她送回了家。
紫娘回到家中,女兒早已不知去向,好幾日後,才找著了女兒殘破的屍身。那時的她已經是強弩之末,吐了一口血,就沒了氣息。
*
楚雲梨睜開眼睛,眼神裡一抹冷意劃過,外麵青娘已經在敲門:“紫娘,你睡著了嗎?彆磨蹭了,主子還等著呢。”
值得一提的是,當年那些嫁人的丫鬟裡不包括青娘。
興許是有青娘和柳非昌兩年感情在,餘氏想要嫁她時,柳非昌給攔住了。
這些年來,青娘一直在餘氏身邊伺候著,名為丫鬟實則是暖床婢,當然了,早就被灌了藥,這輩子都不能有孩子。
因為此,青娘唯餘氏馬首是瞻,說難聽點就是餘氏的一條狗,讓咬誰咬誰。
楚雲梨打開門:“催什麼?”
青娘訝然:“你敢跟我嗆聲?”
兩人同為丫鬟時,青娘是柳非昌房中人,身份優於所有丫鬟,沒人敢跟她作對。紫娘嫁人之後,青娘就是餘氏的爪牙,更沒人敢得罪。
紫娘本身是個息事寧人隻求活著的性子,從來不會跟她為難。楚雲梨卻不然,雖然不能讓人看出自己不對勁,可若讓她委委屈屈被人斥罵還捧著罵人的人,她卻是做不到的。
再說,這人大受打擊之下,變了性子也是有的,她冷笑道:“我一心一意為夫人做事,到頭來還被懷疑,夫人那般生氣,明顯已經定了我的罪,命都要沒了,我有什麼好怕的?”
語罷,撞了一下門口的青娘,往正房而去。
房中,主位上坐的是正是大夫人餘氏,邊上幾位是柳非昌的妾室。
看到楚雲梨進門,餘氏沉聲問:“我勸你實話實說,否則,彆怪我不念多年主仆情誼。”
楚雲梨上前一福身:“夫人,公子去花樓的事我是後來才知道的。我不知道您從哪得知這我讓花娘引誘公子,但我可對天發誓,我從未和公子暗中來往,更沒有讓花娘引誘他!”
餘氏冷笑:“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她輕飄飄吩咐邊上的婆子:“給我狠狠的打!”
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楚雲梨上前一步:“夫人,這些年來,我一直聽您的話,自認還算聽話,也幫您辦了不少事。會不會有人在離間我們主仆?”
餘氏盛怒之中,根本聽不見她的話,斥道:“強詞奪理!給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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