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苗心幾巴掌下去,彩鳳的牙都掉了幾顆,她滿口鮮血,一開始她看著楚雲梨的目光中滿是憎恨,後來就是害怕,不再試圖反抗,而是不停地往回挪。
楚雲梨適時丟了手,彩鳳失了拉她的力道,瞬間跌倒在地。
邊上李嬤嬤從頭看到尾,突然道:“彩鳳,你犯了大錯,該怎麼處置你,也為難得。按規矩的話,你得帶上黑色繡環,但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也不想看你那麼慘,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你拿銀子自贖其身,隻要給十兩,就放你走。”
彩鳳聞言,眼中大亮,顧不得身上疼痛,連滾帶爬奔到欄杆前:“嬤嬤,願意……多謝嬤嬤……”她欣喜若狂地不停磕頭。
楚雲梨眯起了眼。
花樓中的女子,?忌諱與人談情,也忌諱不收銀子和人上床,彩鳳兩樣都占了,上一回有人犯錯還是去年,若照李嬤嬤的習慣,這一回該會重罰殺雞儆猴才對。畢竟,教出一個花娘不容易,李嬤嬤要的可不是她們犯了錯再責罰,而是要她們連犯錯的心思都不敢有。
可李嬤嬤如今違背往日習慣輕輕放下……大抵還是為了給她添堵吧?
什麼仇什麼怨!
楚雲梨一臉憤怒:“嬤嬤,此事於規矩不合!彩鳳犯了這樣大的錯還能全身而退,他日樓中的姑娘也有樣學樣怎麼辦?”
李嬤嬤沉下臉:“才是花樓的大管事,你敢質疑?”
楚雲梨本就是表達自己的不滿,若依紫娘的性子,若是就這麼認了才奇怪。被李嬤嬤責罵,她立刻就住了口,怒氣衝衝抬步就走!
這會兒是半夜,楚雲梨沒有回屋,而是直接回家了。
不止如此,翌日早上,她還跑回柳府求見老夫人,訴說自己的不滿和委屈,末了磕頭,一副生無可念模樣:“老夫人,真不想留在花樓,您就放我走吧。”
“不行!”
老夫人還沒說話呢,門口傳來女子的冷喝。
楚雲梨疑惑回頭,就看到一臉怒氣衝衝的餘氏大踏步進來,冷笑道:“你想到哪兒去?”
楚雲梨:“……”
當看到餘氏身邊的青娘一臉幸災樂禍時,她若有所悟,道:“夫人,厭倦了花樓的一切,看在我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您能不能放我離開?”
“離開?”餘氏和柳非昌算是門當戶對,本身娘家勢大,盛怒之下,在老夫人麵前也不打算收斂自己的怒氣,譏諷道:“你都幫夫君生下孩子了,還會甘心離開?”
然!
也隻有事關柳非昌,才會讓餘氏不顧大家主母風範氣成這般。
“這話從何說起?”楚雲梨早就想著老夫人麵前把這事掰扯清楚。
若她主動,顯得欲蓋彌彰,好不容易有人遞了話頭,她傻了才錯過,臉上神情驚詫:“夫人,隻生過玉珂,她是我和張虎成親之後才有孕的,何時成了少東家的血脈?若她真是,何必嫁人?”
老夫人麵色嚴肅,眼神審視地打量她渾身上下,似乎在評估她話中真假。
餘氏冷笑不止:“若你不嫁人,根本不可能生下孩子!”
這話一出,老夫人瞬間一臉不悅:“餘氏!你在胡說什麼?”
身為主母不想讓庶子出生,給手底下的丫鬟妾室灌了絕子湯挺正常。但有些事情,能做卻不能說。
哪怕柳家少夫人真的善妒,也不能傳出去!
餘氏氣惱不已:“母親,不允許柳家血脈由這樣低賤的人所出!”
就差直說要讓張玉珂去死了。
“彆這麼激動。”老夫人皺起眉:“會給你做主的。”
餘氏氣得眼圈通紅:“夫君答應過的,所有女人都要告知於。可他今卻在外生了孩子,孩子都經快要成年……母親,心裡難受。”眼看老夫人板著臉不說話,她咬牙道:“若您不給討公道,就去找我爹娘和哥哥!”
老夫人:“……”
她揉了揉眉心,問:“是誰告訴你紫娘女兒是柳家血脈的?”
青娘噗通跪下:“是奴婢。奴婢也是聽胡娘子說的。”
府中胡娘子就一個,是管家的兒媳,現在管著庫房的料子。
老夫人麵色冷肅:“去把管家一家人都叫來。所有人退下!”
這個所有人裡,不包括青娘。
快,屋子就隻剩下婆媳倆和楚雲梨還有青娘。
氣氛凝滯,楚雲梨鐵了心把事情掰扯清楚:“老夫人,當年您讓和青娘伺候少東家,可青娘一直把著少東家不讓所有丫鬟靠近,和少東家從未親近過。玉珂是不是他女兒我們倆?清楚,說不是,隻是我一麵之詞,鬥膽請老夫人將少東家也請過來當麵對質。”
“你想得美!”餘氏怒斥:“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這是怕和母親傷害你,想要找他來護著你!”
楚雲梨無語:“夫人,在花樓多年,也算見多識廣,還沒見過搶著認庶女的夫人!”
“你在嘲諷?”餘氏氣得不行,起身奔到楚雲梨麵前,抬手就要打人。
“住手!”老夫人皺眉斥責:“你是主母,怎能親自動手打人?事情還未有定論,沒必要請非昌過來。”
見狀,楚雲梨心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