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下人的驚怒, 老夫人也氣得慌。
她氣到恨不能把紫娘嚼碎了咽下肚的地步,心裡,想過許多?報複的辦法, 可都一一被她否決,萬一惹惱了紫娘, 不再給她解藥怎麼辦?
敏婆子醒了之後, 想到昏迷前的情形,她麵色大變:“老夫人, 紫娘膽大包天!您可不能饒了她!”
老夫人知道此事不能怪敏婆子,隻能怪她自己疏忽大意……可誰又能想到紫娘一個丫鬟居然有那麼大的膽子, 突然發難給她下毒?
不能怪敏婆子,老夫人還是忍不住遷怒:“看她那麼凶,你不知道喊人嗎?”
敏婆子:“……”委屈!
不是沒反應過來麼,如果能夠救主子, 她哪會不願意?
救主有功還有賞賜呢。
她試探著道:“奴婢讓人找她回來?”
老夫人沒好氣:“身契拿走,她不再是柳府的丫鬟了。”
敏婆子想了想:“或許她不知道身契?去衙門消,而是自己撕了呢?”
聞言, 老夫人一怔, 隨即搖頭:“她不止一次說過想要恢複自由身, 又怎會不打聽這些?”
“那也不能就麼放過她啊!”敏婆子伺候老夫人多年, 很會投其所好, 知道會兒主子定然恨毒了紫娘, 出主意道:“咱們去報官, 就說她對主子投毒!”
老夫人氣得慌, 一巴掌拍在敏婆子身上:“你是嫌柳家些事還不夠丟人,非?弄得天下皆知才滿意?”
更重?的是,她知道自己私底下做的那些事經不起細查。如果報官, 很容易把自己也搭進去。
她活了大半輩子,最近幾年日子正舒坦,不想節外生枝!
敏婆子啞然:“那……就麼由她去?”
“不然呢?”老夫人沒好氣道:“此事不許再提,也彆露出風聲給老爺還有非昌夫妻倆。”
如果讓他們知道,興許會幫她討公道,萬一惹惱了紫娘,丟命的可是她!
*
走出柳府,楚雲梨再三查探確定自己身後沒人,她拿著身契去了衙門找到師爺,從那本厚厚奴契上劃掉了紫娘的名。
紫娘一生都活在柳府的陰影下,如今總算得以自由。
出了衙門,楚雲梨渾身輕鬆,又去了牙行,問了中人買宅子大概的價錢。
發現內城中隨便一間宅子都得上百兩,地段好一些,更是往幾百兩飆。如果宅子大,那更是沒數。
楚雲梨算了一下自己的銀子,忽然想到了脂粉鋪子的掌櫃。她還跟人約好要去找他來著,忙起來就給忘了。
銀子還是要賺的。哪怕已經過去了好幾天,楚雲梨一出現在脂粉鋪子外,夥計立刻迎上,邊上還有人跑去報信。
不過幾息,掌櫃就出現在了楚雲梨麵前,急忙把人往裡請:“紫管事,您可算是來了。”
“我確實有幾張方子,不過呢,我得親自跟你們東家談。”楚雲梨經曆了麼多,明白賣斷方子就和殺下蛋的雞無異。
雞還是得自己留著,源源不斷地下蛋才好。
脂粉鋪子的東家姓陳,靠著祖上傳下來的方子生意一直不溫不火,前些年從紫娘手中接了花樓的生意才好了些。
而轉機就在前幾日紫娘給的那張方子上。那脂粉做出來很快就被一搶而空。現在後麵的師傅還在趕工。
做生意呢,不怕生意好,就怕沒客人上門。掌櫃跑了一趟,兩刻鐘就帶來了陳東家。
楚雲梨深諳談話之道,一個時辰後,她就和陳東家達成一致,由她出方子,陳東家出人工和鋪子,盈利五五分。
當日,楚雲梨在鋪子後麵的工坊中忙到半夜,找了個客棧對付一宿。
翌日早上,她出了城。
張玉珂些日子過得安寧,可母親一直沒有消息,她心下焦灼不已,想要進城去找,又顧及母親說的,有人想要殺她的話……隻能這麼乾熬著。
她已經打算好了,如果母親兩日內再不出現,她就直接進城。在是……她怕母親已經出了事。
看到院子外的楚雲梨,張玉珂滿臉驚喜,猛地撲了過來:“娘!”
楚雲梨將人擁住:“兩日過得如何?”
“好!”張玉珂笑意盈盈,指著那邊的菜地:“我問了鄰居大娘,正跟她學?菜呢,就是擔憂您。我還想著,若您再不來,我就進城去找您呢。”
院子裡打掃得乾乾淨淨,廚房中鍋碗瓢盆一應俱全,和那日買下院子時的冷清完全不同。
樣一個好姑娘居然被不明不白害死……柳家在太過分。
來日方長,不著急。楚雲梨按捺住心底湧上的怒氣,笑著問:“我餓了,有飯嗎?”
“我立刻給您做!”張玉珂轉身就往廚房走:“我剛學了烙餅,味道不錯,您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