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華身子一軟，跌回椅子上，腦中一片空白，好半晌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老夫人見她怕了，頗為滿意。起身道：“萱娘，我去頭轉轉。”
主要是帶兒媳熟悉工坊，讓她弄清楚成本和人力。
楚雲梨“學”得很快，一個辰去，老夫人笑得見牙不見眼，看著兒媳就像是看著一座金山。
“早知，我就不費那勁了。教出一個白眼狼，差點氣死人！”
和齊玉華相比，當是為周家生養了唯一子嗣的白萱娘更讓她信任。
婆媳倆回去後，齊玉華伏在桌案前，正算得認，看到二人進來，立刻起身行禮，又把賬本交給老夫人目。和原先的隨意比起來，規矩了許多。
齊玉華也是想要表現好?，重新撿回和老夫人的祖孫情分。
老夫人沒心思搭理她，看了賬本後，道：“以後你去哪兒，你娘都會陪著。”
落在齊玉華眼中，就是周家還不信任她，特意讓白萱娘盯著。
她點頭道：“是。”
*
從那天起，楚雲梨整日跟著齊玉華早出晚歸，不幾日，就將工坊上下摸透，暗中開始琢磨新的工序。
齊玉華這?日子，不敢有絲毫懈怠，也不敢去見趙連海。
而趙連海經常在工坊遠遠地看她，每當這個候，齊玉華就很緊張，生怕他跑來。緊張裡又難受無比。
在這期間，楚雲梨特意跑了一趟府城，去了十來家醫館，讓各醫館給周順宇都配了藥。
而她在回來的馬車中，將這?藥重新配，特意挑了一份熬給周順宇喝。
不半個月，周順宇的臉色就紅潤起來，他自己感覺尤為顯，渾身輕鬆，精神也好。以前?幾步路就喘，現在他還能小跑了。
周順宇的病隻是小身子虛弱，後來喝了太多的藥，有?藥?相衝，這才讓他身子越來越虛。楚雲梨花了大價錢，從府城那邊請了一個武師傅教他練武強身。
老夫人見兒媳抓來的藥有效，對於兒媳請武師傅這事不太樂意。不，孫子喜歡，她便也懶得管。
後，她就看到孫子身子越來越好，一個多月去，竟和常人無異。
老夫人歡喜之餘，又起了想要子嗣的心思。
現今周順宇的妻子是齊玉華，可就憑她做的那?事，老夫人對她已不喜。有，現在看她是乖巧了，誰知以後她會不會故態複萌？
她不信任齊玉華，不想讓周家的血脈從齊玉華腹中出來。
於是，老夫人便琢磨著給周順宇納妾。
這一日，一家人正用晚膳，楚雲梨還在琢磨造紙工序呢，就聽老夫人說了要納妾的事。
屋中立刻安靜下來。
齊玉華滿臉驚詫：“祖母，您以前說不給夫君納妾。”
“那是以前。”老夫人側頭看她：“我不是問你，你就算不答應，也給我憋著！”
齊玉華眼圈漸漸紅了：“祖母，我是夫君的妻子。”
老夫人毫不客氣訓斥：“你還知道啊！那你還和人苟且？”
“苟且”二字實在太難聽，齊玉華反駁：“我沒有！”
對上婆媳倆不信的目光，她崩潰解釋道：“我都是發乎情，止乎禮。沒有你以為的那麼不堪。”
楚雲梨冷哼一聲：“若你滾到床上去了。我周家也不會要你。”
齊玉華心裡一鬆。
她一直想解釋，卻始終沒找到機會。隻要周家知道她清白，她就還有以後。
下意識地，她轉頭去看周順宇神情。
周順宇正在喝湯，仿佛事他無關。
齊玉華心情低落下來，以前周順宇對她很上心，從沒這樣冷漠。
唾手可得的東西，忽就遠在天邊，她很有?不習慣。
楚雲梨放下碗：“對了，趙連海定親了。”
齊玉華手指一顫，手中筷子滑落。她勉強鎮定：“是誰家的姑娘？”
“反正不是你！”老夫人冷哼：“趙連海野心勃勃，豈會願意娶普通人家的姑娘？我聽說是知府大人的三女兒……”
齊玉華?斥，急忙低下頭。她早就知道今日，可正聽到，還是覺得心痛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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