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一路行來不容易,如?今貴為莊主,便愈發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眼?看自己被劍鋒抵喉,一瞬間的驚駭過後,他咬了一下舌尖,讓自己冷靜下來,麵上扯出一抹笑:“宮主,我隻是跟你玩笑,你這劍……能不能遠一點?”
說著,打算伸手推開劍鋒。
卻聽到?麵前女?子一聲?輕笑。
他身子一僵,不敢亂動。
看他想推劍鋒,楚雲梨手上壓得?更緊,道:“你們父子倆可真?有意思,都喜歡拿這麼大的事玩笑……”她說著,劍鋒收回?,不待方?舟反應,她手腕一轉,將劍狠狠紮入了他腹間。
劍鋒抽出,帶出血光一片。
方?舟伸手捂著肚子,太過疼痛,他緩緩滑坐在地,眼?神裡滿是不可置信。
消息不是這樣的!
暗探那些年傳出來的消息,五一不是說龐月籬此人性情灑脫,從不會與人計較得?失。宮內弟子若是得?罪了她,隻要好好請罪,就?一定能被原諒。
就?算消息不實,她這也太……下手太狠。
楚雲梨的劍虛虛指著他脖頸,上前往她口中飛快塞入一粒藥丸。
方?舟還沒回?過味,藥丸就?已經被他咽下了肚。
毒這玩意兒,本?來就?沒人願意吃,楚雲梨配製時,都多加了一味毫無藥效的藥材。
但隻一樣,讓人一聞就?想咽口水。
方?舟一雙手滿是鮮血,顧不得?在身上擦,急忙去摳喉嚨。
楚雲梨麵色淡淡:“晚了。”
方?舟抬眼?:“你給我吃了什麼?”
“總歸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楚雲梨不看他驚慌的眼?,揚聲?吩咐:“來人,把他送去地牢。”
*
雲飛揚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親爹會以一副被押著的模樣送進來。
父親在他眼?中,一直都強大到?無所不能。
沒想到?,他竟然也栽在了龐月籬手中。
一片惶然裡,他忽然就?覺得?心裡平衡了一點。連父親在那女?人手下都要吃虧,他被擒住……似乎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不是自己無能,而是敵人太強大。
等守衛一離開,雲飛揚急切地撲到?父親旁邊:“爹,你怎麼樣?
”
父子兩人隔欄而望,方?舟沒空搭理他,看到?兒子周身血汙,但精神尚可,便放下了心,專心去看自己的傷口。他已經流了許多血,再止不住,很可能會血儘而亡。
雲飛揚看他整理傷口,道:“爹,龐月籬那個女?人不敢要我們的命,一會兒應該會讓人給你送藥。”
方?舟:“……”
他麵色一言難儘:“她送的藥,你也敢吃?”
雲飛揚訝然,反問:“為何不敢?她不敢和山莊結下死仇,也就?不敢殺我們。”
方?舟失血太多,麵色蒼白如?紙,整個人都有些恍惚。無奈道:“她都敢關押我們父子,也不怕結下死仇。”
雲飛揚不讚同?這話,辯解道:“隻要沒要我們的命,早晚能和解。”
沒有血仇,就?沒必要不依不饒。
方?舟渾身疲憊,沒精力與兒子爭辯,問:“你喝了多少藥?喝了藥之?後,有無發現異常?”
“就?喝了一碗。”至於?異常嘛,雲飛揚仔細回?憶了下:“內力消失無蹤,應該給我下了軟金散之?類。”
這也很正常。
雲飛揚的武功,比這些普通弟子要高。
方?舟勉強打起精神,爬到?了兒子邊上,從欄杆中把手伸過去:“我給你把脈。”
雲飛揚伸出手。
方?舟的眉頭漸漸皺起,麵色越來越嚴肅。又看了一眼?兒子身上,道:“把你的衣服脫掉,我看看你的傷。”
距離雲飛揚受傷已經有幾日,他傷口早已結痂,這兩天又有傷口撕開的跡象,不過,也不嚴重。身上的血塊都是以前留下的。
方?舟仔細瞧過一遍,急切道:“你試著運功!”
雲飛揚擺擺手:“我早已經試過了,沒有。”
筋脈滯塞,內力無蹤,如?果不是特彆?高明的藥,那就?是……武功已經儘廢。
他不抱希望地問:“你劫殺龐月籬,是想把她如?何?”
父子兩人從見麵起,就?沒有提及過雲飛揚到?這來的緣由?。隻是聽到?父親問,他頓時心虛。
“我沒有那麼狠心,沒想殺她,隻是想廢了她的武功……我帶了黑一他們,本?以為萬無一失才出的手。爹,我知道錯了。”
方?舟閉上了眼?。
那麼
,兒子的武功,十?有**是找不回?了。
他一瞬間隻覺得?一顆心落到?了穀底。
當他以為兒子被百霄宮挾持已很糟糕時,他自己也被關押。隻要想到?此事傳出後,父子兩人會遭受到?的議論和鄙視,他就?覺得?事情糟糕透了。
可沒有最糟,隻有更糟。
兒子武功被廢,少莊主之?位名存實亡。以後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