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豐猛這會隻顧著扒飯,且顧不上跟她理論。
也是因為這裡是孔家,夫妻兩人在這吵,始終不合適。
楚雲梨自顧自繼續道:“我們這兩年攢了有五兩銀子,我覺著,這銀子放在家裡也不會變多,萬一遭賊,直接血本無歸。”
聽著她這話不對,周豐猛警覺地問:“你要做甚?”
“我聽說,鎮上陳家想賣一畝田。”她強調道:“就在鎮邊上那一片裡麵,隻要不是大旱,水都是足夠的。我們到底是莊戶人家,打獵太危險,地才是命根子。銀子與其放在那裡閒著,還不如買一畝田。沐兒過完年就六歲,說小也小,但真論起來,要不了幾年就要議親,多這一畝田,他的婚事也容易些?。”
這番打算於一個村裡的婦人來說很正常,周豐猛聽了,也覺得有些?道理。但是,高如蓉母子等著他照顧,群兒才兩歲不到,這麼?大的孩子很容易生病。怎能把銀子花得精光一點積蓄都無?
再有,他年初就已經攢到了這麼?多銀子,孔新衣對此隻有歡喜,從來也沒提過要買田。
之前隻字不提,如今提出來……怎麼看都像是防著他把?銀子拿給高如蓉母子。
這麼?一想,周豐猛心裡的不滿又升了一層。
孔父聽了,滿口讚同。
“這攢銀子再多,都不如買地。你們想啊,那田買在名下,每年都有出產,家裡有糧心不慌。之後子子孫孫都受用不儘。”
聽到孔父讚同,周豐猛心裡愈發不滿。
在他看來,這是一家子商量好了,算計他的銀子。
倒也不是買地不好,而是他不願意把銀子全部花光。
“我回頭想一想。”
孔父隻是順口說一句,見他不願意,立刻就失了興致。負手進了屋。
飯後,周豐猛回了自己家。
當然了,臨走之前,他也想帶妻子回去。被楚雲梨以明日要帶母親去鎮上看大夫為由拒絕了。
楚雲梨是真的要陪孔母去看大夫,翌日一早,一家人就坐上了村裡的牛車。
今日逢大集,村裡人大半都會去一趟。牛車上很是熱鬨,其中有一位是周豐猛本家的嬸子。
那嬸子平日裡就喜歡打聽彆人家的閒事,在
牛車上看到楚雲梨後,笑著道:“我聽說新衣回家住了好多天,你娘家那麼近,一抬腿就到……你都當了娘了,還離不開娘嗎?”
周嬸子像是玩笑一般,說完還哈哈大笑。
牛車上的人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倒也不是說孔新衣回娘家好笑,而是覺得那嬸子說話的語氣詼諧。
“我不想一個人在家。”楚雲梨笑意盈盈:“從府城回來,沐兒他爹天天不著家,就我們母子倆也懶得開鍋,剛好回去陪陪我娘。”
提起此事,眾人恍然想起周豐猛確實是從府城回來之後天天都幫著高如蓉母子乾活,之後又進了山兩天才回,確實沒著家。
周嬸子乾笑兩聲,道:“我也是聽你婆婆說起的。”
孔新衣的婆婆跟著周豐猛的大哥過日子,平時家裡家外的忙活,不太有空管這個小兒子。
看來楚雲梨不回去這事鬨得挺大,連她都知道了。
本來就沒打算繼續過,楚雲梨也無所謂眾人知不知道。孔母適時說起了村裡即將有的喜事,眾人立刻轉移了視線。
到了鎮上,楚雲梨先帶著孔母去了醫館。
鎮上這幾個大夫的醫術一般,常年給孔母配的藥都是調理身子的補藥,隻是治標不治本。
在這期間,楚雲梨另找了一間醫館,配了幾副治風寒和?內熱的藥,隻為了從裡麵挑出適合孔母用的藥材。
祖孫三?人走在鎮上,轉眼就要入冬,有不少東西需要準備。鎮上新來了一種料子,比以前那些要軟,顏色也鮮亮,就是價錢有點貴。
剛好這一回孔父進山賺了一些?,孔母便拿那個銀子給一家老小都扯了布,打算每人做上一身新衣。
買了料子,孔母就舍不得買其他東西了。實在是這銀子來得辛苦,尤其在周豐成因為打獵而死後,村裡其餘人都沒那麼熱衷於進山,銀子也顯得尤為難得。
而這用命換來的銀子,當然要省著點花。
楚雲梨捏著自己那一兩,也給孔家夫妻和周沐買了不少東西。
各家都忙,到了街上後,急匆匆買好東西便上了牛車回村。回去的一路上,沒有人問楚雲梨住在娘家的事,一直都在說村頭李家婆媳吵架的事。
剛到家不久,周豐猛就從外頭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