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莊主的高明之處。
哪怕是說話,也不會得罪人。
風煙堡換了新嫁娘這事確實理虧,但風煙堡的大姑娘救了他兒子也是真的,和婚事比起來,自然是性命比較要緊。
再有,習武之人磕磕碰碰難免,江湖上也有不少擅毒之人。麵前這個姑娘,彆看年紀輕,可是比江湖上那些名醫的醫術還要高,保不齊什麼時候就得求上門。
至於楊之遙換親這事,大概是不能追究了。
莊主夫人也認為,多虧了楊之遙不願意嫁,否則,兒子大概熬不過今日。
不是兒媳,那也是貴客,莊主夫人眉眼彎彎:“你是念意吧?奔波了一路,你也累了,還是先安頓下來。”
她看向身側的莊主:“你先把客人應付一下。”
莊主又寒暄了幾句,這才告辭離開。
莊主夫人拉著楚雲梨的手,格外親昵:“既然是一場烏龍,那這事便作罷。得先把客人應付走了,念意,你安心住下,缺什麼都跟我說。”她看了看天色:“該用午膳的時辰了,我讓人給你備飯菜。”
接下來半日,莊主夫人處處貼心。特意把她安排在離二公子最近的院落。至於婚事,從頭到尾都沒提過。
“關於錯嫁之事,我爹應該知道了。”楚雲梨提醒:“還請夫人派人回去說一聲,就說我想在這兒暫住,先不忙回風煙堡。”
莊主夫人求之不得:“我這就派人去說。”
如果麵前的姑娘執意回家,她大概還得把兒子送過去,兒子病了多年,一直都在跟前,她哪放心把人送走?
接下來幾日,楚雲梨照著一日三餐的去給二公子逼毒,也親自幫他熬藥。忙活完後,基本就沒空閒了。
楊念意之前在風煙堡名聲不顯,彆說外人,就是風煙堡主都不太能知道女兒的動向。楊念意本身也看過幾本醫書,但從未正經給人治過病。所以,楚雲梨才敢放手施為。
從今往後,風煙堡主的長女就是醫道聖手!
紅安山莊的二公子生病,請了不少人前來診治。都不能阻止他病情的惡化,眼瞅著就要準備後事,卻橫空殺出了風煙堡主之女,愣是將人從閻王手中搶了回來。
能到紅安山莊道喜的都不是無名之輩,這事很快就傳了出去。也有不少身有暗疾的人找上門來。
楚雲梨是能治就治,當然了,診費沒少收。藥材就用山莊的,在治好了幾個人後,名聲愈發響亮。在她想付山莊藥錢時,被莊主斷然拒絕。
這一日,楚雲梨正在熬藥,拱門處有人聲傳來。緊接著,一個著紅衣的女子與一位粉藍衣衫的女子說笑著進來。看到院子裡守著爐子的楚雲梨,紅衣女笑著道:“楊大夫,這些事可以交給下人,沒必要親力親為。”
“我的病人容不得絲毫閃失,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楚雲梨好奇問:“姑娘是誰?”
其實,楊念意是認識這位紅衣女的,上輩子她可沒有如今這樣和善,明裡暗裡讓楊念意吃了不少暗虧,後來還心狠地取了楊念意的性命。
“論起來,我該是你嫂嫂的。”紅衣女,也就是班落雨眉眼溫柔:“可惜有緣無份。”
楚雲梨做出一臉恍然模樣:“原來是大少夫人,失敬。”
她強調道:“和二公子定親的人從頭到尾都是我妹妹,我是陰差陽錯上了迎親的馬車。”
所以,怎麼論她們都不是妯娌。
班落雨笑了笑:“楊姑娘,山莊很大,你若覺得孤單,可以來找我聊天。”又一拉身側的粉藍女子:“這是我堂妹落櫻,你們年紀相仿,興許會有話聊。”
班落櫻溫柔的笑:“楊姑娘是幾月生的?”
“三月。”楚雲梨沒心思和人認姐妹,將熬好的藥倒入碗中,又放到托盤上,站起身道:“二位讓一讓,我得給病人送藥,耽擱不得。”
語罷,緩步往外走。都出了拱門,還能察覺到那二人的目光。
楚雲梨身邊的伺候丫鬟在一開始試圖接過托盤無果後,就再也不出手討人嫌,她進了二公子的屋子,聽到裡麵有人聲。
莊主夫人喜極而泣,看到是她,歡喜道:“楊大夫,你快過來,我正想讓人去請你。”
二公子已醒,半靠在床上,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精神還不錯,上下打量了楚雲梨後,拱手道:“多謝姑娘出手相救。”
“救人乃醫者本分,二公子不必客氣。”楚雲梨看了一眼莊主夫人:“再說,我已收了酬勞,拿人錢財與人消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