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大樹好乘涼。
尤其是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道, 雙拳難敵四手,最好是找個靠山。在場這些都是在風煙堡呆了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 哪怕是楊重寧的死忠,也沒人想離開。
竟然沒有人動彈, 楚雲梨頗為滿意, 一揮手道:“來幾個人,跟我去後山接回我娘。”
風意這些年來下山的次數屈指可數, 從她生病之後,好多人都沒有見過她了。
今日父女倆鬨翻, 楊念意這個女兒絲毫麵子都不給,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將楊重寧打成重傷……很明顯,父女間的情分早已不在。搞不好風意閉關療傷這事,也和楊重寧脫不開關係。
風意從昨天起, 眼皮一直在跳,也靜不下心來打坐,聽到山腳有淩亂的腳步聲和人聲, 她嚇了一跳, 拔了腰間的佩劍, 戒備地打開石門。
看到為首的人是女兒, 她提著的一顆心微微放下:“念意, 你帶這麼多人來做甚?”
楚雲梨朝她伸出了手:“娘, 現在我是堡主, 你跟我回家吧!”
風意看向眾人, 見他們沒反駁,且看一下女兒的目光中滿是敬重,心頭微微一驚, 下意識問道:“楊重寧呢?”
語氣裡不見擔憂,更多的是驚詫。
眾人聽著,心頭都有了計較。這對夫妻之間,早已沒了感情。
“被我打傷,送到後山療傷了。”楚雲梨握住她的手:“今日的藥還沒熬,先下山去。”
風意恍恍惚惚,都坐到了院子裡,還回不過神來。
楚雲梨忙著熬藥,還得給那二人施針,全部弄完,已經是一個時辰後,她特意回來陪著風意用晚膳。
“念意,你打敗了他?”
楚雲梨強調:“我把他打成重傷,已廢了他的武功。他這輩子,都隻能做個普通人。”
風意鬆了口氣,看著窗外的天空出神。
楚雲梨沒管她的複雜的心思,繼續道:“你這傷想要好得快,還是得施針,稍後你洗漱一番,我幫你仔細瞧瞧……”
話音未落,奔老進門來,手中捧著個精致的托盤。那托盤的中央,正正放著一枚玲瓏剔透的玉扳指。
“這是堡主信物,姑娘千萬收好。”奔老語氣激動,神情振奮。
風意看著那枚扳指,眼圈通紅。
楚雲梨接過,戴在了拇指上。
“他鬨了嗎?”
奔老一臉鄙視:“鬨了,非說要見您,我不肯,他又說不放心彆的大夫,想要你親自幫著治傷。”
父女之間弄到反目成仇,楊重寧大抵是不放心真的把自己的傷交給她的,之所以有此要求,也隻是想見她而已。
“多派幾個人守著他,除了送飯的,不許任何人靠近。”
自然也包括楊之遙姐弟倆。
姐弟倆被她踹過,都受了點傷。又看到連父親都打不過,識時務的溜回了自己的院子,一直都沒出來。
楚雲梨想了想,又問:“那些賬查得如何?”
提及此事,奔老心中又生氣一股怒氣,那紅姨娘就像家裡養的老鼠似的,偷了不少東西,他憤憤道:“應該就是這兩日。”
楚雲梨頷首:“讓賬房先生抓緊,我是一刻也不想忍了。”
奔老動作很快,當日就往書房添加了人手,又讓他們熬夜查賬,翌日早上,楚雲梨剛用完早膳,就看到了查清的賬目。
紅姨娘這十幾年來,貪墨的銀子足有百多萬兩,賬目做得粗糙無比,最離譜的時候,買隻雞都要二兩銀子。
也是因為堡主楊重寧從來不查她的賬,她才會這般膽大,賬目做的絲毫不掩飾,哪怕是個蠢貨,也能看出其中有問題。
楚雲梨不緊不慢用完了早膳,又將藥配好熬著,這才拿著賬本去了紅姨娘的院子。
母子三人正湊在一起商量對策,看到她進來,麵色都不太好。紅姨娘活了半輩子,還能掩飾住自己的神情。姐弟倆就差得遠,是那種想生氣又不敢的模樣。
“姐姐,你有事嗎?”
楊之遙率先打破沉默,也是因為長姐進門之後一句話不說,看著他們的眼神格外嚴厲。氣氛越來越凝滯,壓得人呼吸不暢。
楚雲梨頷首:“是有點事,主要是想問一問紅姨娘,什麼雞那麼貴,都快趕得上人參了。”
她將那本最離譜的賬目扔到桌上:“解釋一下吧。”
紅姨娘從賬本被搬走之後心中就開始忐忑,不過,楊重寧是堡主,楊念意是他女兒,就算查出了其中有貓膩,應該也拿她無法。
可是,昨天楊重寧被打傷後送到了後山,說好聽點是養傷,但其實,他直接被圈禁起來了。
紅姨娘就知道事情要糟,昨夜輾轉反側,一宿都沒睡著。今日母子三人相對而坐,都想不出有用的應對之策。正好看到賬本,她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賬本我隻是偶爾過目,都是底下的管事在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