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夫人對於兒子心悅楊念意這事,其實樂見其成。但兩人沒有緣分,兒子還放不下,這就不太好了。
“我這一回來,也是想接回紅林。”莊主夫人好奇問:“他還要針灸多久啊?”
“十來天。”楚雲梨暗自盤算了一下:“如果你著急的話,你可現在就把人帶走。剩下的那點餘毒,用我配的藥喝上半年,應該也差不多了。”
要半年呢。
餘毒未清,不敢練內功。對於習武之人來說,耽擱一天都是罪過。
“那我等幾天。”莊主夫人又寒暄了幾句,這才起身告辭。
*
接下來的幾天,楚雲梨除了給人治病,就是查看堡內的產業和鋪子,還騰出手來將楊重寧的那些管事查了一遍,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即刻換掉。
每天她會練一個時辰的劍,無聊時,就會叫來婆子,聽她說起采石場上的“趣事”。
紅姨娘和冬沁沒少對著乾,私底下,兩人都不止一次的催促楊重寧趕緊帶她們離開。
楊重寧倒是想走,可沒人幫他送信。
其實,那信就算是送出去,也不一定有人願意幫忙。風煙城裡大半鋪子都是風煙堡所有,權勢銀子都有,等閒人可不敢與其做對。
當然了,有楚雲梨在,自然不會多生事端,她親自盯著,楊重寧那些信送得出去才怪。
今日有些不同,婆子麵色一言難儘:“還有件事……”
楚雲梨見她欲言又止,抬起了頭:“何事?”
“那冬沁姑娘長相美貌,不會武功,力氣也不大,乾了幾天活弄得狼狽不堪。”婆子壓低聲音:“有工頭發現,她和您新派去的海管事偶遇了三回了,有兩次她都在哭。有一回在采野花。”
楚雲梨:“……”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那麼多巧合的事。
再有,采石場的工人並不輕鬆,有點空閒都恨不得蒙頭大睡。冬沁還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哪裡來的精力跑到外頭去又哭又采花?
“她這是另尋出路了?”
婆子頷首:“九成九的可能。”
楚雲梨沉吟了下,忽然笑了:“隨她去。”
相伴多年的佳人另投他人懷抱,對楊重寧來說也是個打擊。
十日後,梁紅林母子啟程離開。
楚雲梨親自把兩人送到了大門外,莊主夫人抓著她的手寒暄,邊上梁紅林幾番欲言又止,最後隻來了一句:“堡主的救命之恩我一直記著,日後若有需要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楚雲梨笑了:“我收了診費的,二公子彆這麼客氣。”
她笑靨如花,看似熱情,其實隻是麵上的客套,疏離得很。
梁紅林心中一陣酸楚,道:“保重。”
送了母子倆離開,堡內似乎少了許多人,挑了個良辰吉日,楚雲梨宴請了城內的各大武道世家,當著眾人的麵與南風交換了信物,算是定下了這門親事。
風煙堡在彆人眼中就是一大塊肥肉,誰都想啃上一口。剛好她是個未嫁女子,隻要結了親,就能占便宜。她如此,也是想讓那些人打消念頭。
定親宴還算順利,楚雲梨身為東道主,不好提前離開,最後還和南風一起送客。
無論眾人心裡怎麼想,麵上都在道喜,卻有一位美貌婦人在經過她身邊時,笑吟吟道:“堡主年輕有為,我當年在你這個年紀,隻知道胡玩。”
說話的這位人稱焉夫人,這城裡大半的花樓都是由她開的。真論起來,那位冬沁就是她手底下的人,也是她引薦冬沁和楊重寧認識,算是二人的媒人。
楚雲梨初初接手,整日忙得不可開交,隱約聽說過城內的花樓有些胡作非為,但她還沒騰出手來,正打算把這些管事理清之後就去查一查。
“焉夫人說笑了,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其實是被虐待的孩子早當家。”楚雲梨笑意盈盈:“我這也是被逼著長大。”
當著外人的麵,楚雲梨沒打算給楊重寧留麵子。
焉夫人笑容不變:“堡主受苦了。”她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一抹不自然:“說句厚臉皮的話,我第一次見堡主,就覺得親切,像是相識多年的友人。忍不住便想多話。”她左右看了一圈:“今日客人多,我想約個時間和堡主喝茶細聊,不知堡主可願賞臉?”
楚雲梨正想查她,當然願意赴約。
送走了焉夫人,回頭發現南風不如方才歡喜。此時,客人已走了大半,楚雲梨抽了個空拉了他的袖子:“怎麼不高興?”
南風抿了抿唇:“聽說那位焉夫人很喜歡幫人牽線搭橋。她手底下不少美男美女,說不準也會給你送上一兩位。”
“她送她的,我又不收。”楚雲梨說到這裡一頓,想了想道:“收回來也是做掃地的粗使。”
南風側頭看她:“我不許你收。”
楚雲梨愉悅地笑了出來:“好。”
不遠處的風意看到二人相處,眼神裡閃過羨慕之色,又頗為欣慰。
女兒能有個討她歡喜的人伴在身邊挺好!
*
兩人後,焉夫人的帖子送到,在城內的一間茶樓席開一桌,楚雲梨欣然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