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9、被冤枉的女子 十八(2 / 2)

楚雲梨不避不讓:“你哪對不起我了?”

聽她還願意跟自己說話,柳長月心頭又伸出了希冀來。實在是如今她走投無路,不想放過任何一點希望,她急忙道:“當年是我不對,不該在娘和哥哥麵前說你的不是,你原諒我這一回,行嗎?”

聽到這話,楚雲梨倒生出了幾分好奇心:“這話從何說起?”

如今的柳長月真心覺得這就是一場報應,她本來不想說,又想要讓張紅玉原諒自己。

或許,等她原諒,他們母子就會轉運。

“當年我……”哪怕已打定主意要說,柳長月還是覺得難以開口,眼瞅著門口的人不耐煩,她急忙道:“當年我說你和胡秀才……娘和哥哥好像信了……這也不能怪我,那兩天你們倆見了三次麵……我隻是隨口一說,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記在了心裡……”

原來最開始是柳長月胡說八道而起。

楚雲梨氣笑了:“已經過去的事,不用再提了。”

柳長月:“……”不提怎麼行?

“嫂嫂,我去娘和哥哥麵前認錯,幫你洗清名聲。不讓他們再誤會你,幫我這一次好不好?”她滿臉希冀:“我不要多,隻要二十兩……以後我加倍還你……算我求你……”說著,又磕了幾個頭。

楚雲梨居高臨下看著,無悲無喜。真正需要她道歉的人已經不在,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我不會幫你。”楚雲梨沉聲道:“哪怕你去認錯,幫我洗清了名聲,那本就是你應該做的。是你欠了我,不是我欠你的。”

“至於借你銀子,都說是有借有還,之前你借的還沒還,我不會再借!”說著,她扳起手指算了算:“再過半個多月,就到了你借據上寫的還債的日子。你若不還,我就去衙門請大人幫忙追討!”

柳長月:“……”

她隻覺得周圍的風更冷了。

冷得她牙齒打顫,她顫聲道:“你就算不幫我的忙,也彆落井下石……咱們好歹姑嫂一場,這是緣分……”

“這是孽緣。”楚雲梨打斷她:“我簡直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遇上了你們這些個玩意兒。真的是一個敢編,一個敢信!”

她伸手一指:“你趕緊給我滾,彆在這礙眼。”

柳長月不肯走,繼續跪著。

楚雲梨關上門:“你再出聲,我就去書院告你了。”

書院的學子讀書得安靜,所以,凡是在學子住的這兩條街夜裡擾民的,都會備注紮在書院的官兵帶走。

於是,柳長月哭都不敢哭了。

她怕明天那些人來追債的時候,沒有人幫兒子求情。有她攔著,總比沒人攔要好一些。

對於柳長月來說,這一夜格外漫長。

等到天光將亮,在柳長月眼中,隻覺得越來越絕望。她覺得自己被凍成了冰坨子,想要挪動都費勁。

街上的人越來越多,她不想丟人,鑽到了僻靜處。又擔憂著兒子的傷,等到學子走了大半,她急忙了兒子的住處。

李旭受的傷太重,說是睡覺,其實是昏迷了的。

天光大亮,柳長月進門之後,將兒子身上的傷看得愈發清楚。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到處都青紫片片,她根本就不願意相信,那是自己兒子。

可他就是!

柳長月蹲在了床前,哭得泣不成聲。

李旭是被門口的吵嚷聲吵醒的,或者說,他根本就睡不踏實,要不是身上的傷,他壓根就睡不著。

聽到那些打手的聲音,他瞬間驚醒過來,一偏頭,剛好看到母親被他們推倒在地。

一群人湧了進來。

光被擋住,李旭心中一片絕望:“能聽我說兩句嗎?”

他受著傷,聲音不大,淹沒在了眾人的呼喝之中。

為首的人抓著一張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他一吼,後麵的人也震天地吼。

屋子本就不大,李旭被吵得耳朵嗡嗡響,看著他們眼中的凶性,他嚇得結巴起來:“我會還的……”

剛看到,為首的人不知道從哪變出一把刀來,另一隻手還來扯他的,他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翻身就往後縮。

“不要!”

打手太多,又個個身強力壯,李旭哪裡躲得開?

很快就被眾人拉平了身子,將他的一隻手拉直,大刀高高揚起,眼瞅著就要落下。

李旭眼中沒有彆人,隻有那把鋒利的大刀,如果這刀落下,他彆說讀書了,從今往後就是個廢人。

廢人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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