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爺做出一副沉痛模樣。
“我也沒想到……”他嘴唇哆嗦著, 仿佛受了巨大的打擊一般。
楚雲梨靠得更近了些,手在那個丫鬟身上到處摸索。
劉老爺抽了抽嘴角,一般女人看到這副情形, 應該和丫鬟一樣尖叫才對。
不過,又一想, 陳秋葉要是一般女子, 也做不出來那些事。他垂下眼眸,滿臉悲痛, 忍不住抽泣。
楚雲梨摸到了腰上,衣衫下的肉是硬邦邦, 可這人分明還是熱的,她皺了皺眉,扯開那間中衣,看到腰上背上纏了一層又一層。
很明顯, 這人沒這麼胖,她又伸手去摸劉夫人的臉,成功摸到了大把脂粉。
“劉老爺, 彆哭了, 這根本就不是夫人。”
聽到這話, 劉老爺臉上神情僵住。又是悲痛又是驚詫, 還有種事情不受控製的憤怒, 種種神情交織, 看起來格外猙獰。
他再不掩飾, 兩步奔上前, 伸手去摸那女人的臉。然後發現,這根本就是夫人身邊的另一個丫頭。
“人呢?”
楚雲梨眨了眨眼,看向那個尖叫的丫鬟:“你主子呢?”
丫鬟被這血腥的場麵嚇到, 急忙搖頭:“我不知道啊!”
劉老爺算計得好好的事情出了岔子,他本就性情暴戾,眼看丫鬟一問三不知,頓時大怒,一腳踹了過去:“把話說清楚。”
丫鬟被踹飛,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卻也不敢怠慢,哭著道:“奴婢……天黑之後就回房歇了……今日是五月姐姐守夜……”
楚雲梨皺了皺眉:“你們這些丫鬟之中,有特彆會上妝的麼?”
到了此刻,丫鬟也不敢隱瞞:“五月姐姐能模仿彆人的容貌……嗚嗚嗚……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彆哭了。”楚雲梨有些不耐:“你過來,看看這是誰。”
丫鬟不敢不上前,忍著懼怕哭著爬到床邊,驚訝道:“五月?”
死的這個人是五月,劉夫人已經消失不見。楚雲梨似笑非笑看向劉老爺:“您還住麼?”
劉老爺麵色鐵青,看向楚雲梨:“那顆解藥呢?”
夫妻倆以前反目成仇,還能勉強相處。如今為了一顆解藥,恨不能置對方於死地。楚雲梨沉吟了下:“我回去瞧瞧。”
她回到陳家的院子裡。
這麼大的動靜,院子裡的所有人都被吵醒,但又不敢去隔壁,看到她回來,陳秋明奔上前:“隔壁發生了何事?”
“有人死了。”楚雲梨答了一句,不過陳家人的震驚,回了自己的房。
陳秋葉出嫁之後就沒回來住,楚雲梨住的這間屋子是最近才收拾出來的,她進屋後,看到窗上幾個藥瓶,粗略一數,井不見少。本來準備出門的她,都已經走出了一步,腳下一轉,回到窗旁,發現幾個藥瓶已空。
如果她在,外人是休想從她身邊偷東西的。而這幾個藥瓶是她臨睡之前放的,也就是說,就她去隔壁院子的這一段日子時間,有人過來偷拿了藥。
這院子也沒有外人,楚雲梨眯起了眼,看向陳家夫妻。
陳母往後退了退,不滿道:“你那是什麼眼神?”
“你拿我的藥了?”楚雲梨反問,一步步逼近。
陳母色厲內荏:“才沒有。我剛剛才從屋中出來。”
楚雲梨上前,伸手在她身上摸索,沒多久就在胸口摸到了幾粒藥丸。
陳父滿臉詫異,明顯不知情。
她捏著藥丸,冷笑連連:“大哥,咱們這娘,想要害死你我。”
陳秋明麵色難看。
陳母梗著脖子道:“之前我聽你們兄妹說,你配的藥能強身健體,我偷拿兩枚來吃有何不可?我生了你,就兩枚藥而已,你不要太小氣。”
陳秋葉對雙親挺厭煩,但從未想過要雙親的命。
楚雲梨冷笑一聲:“哥哥,收拾東西,天亮之後,我們回城!”
看著這樣的女兒,陳家夫妻有些不安。
陳秋明歎了口氣:“臨走之前,給三妹一些銀子,讓她每月給爹娘送過來。成麼?”
聞言,楚雲梨先是皺眉,隨即舒展開來,道:“你是家中長子,爹娘本來就該你養老。你自己看著辦。”
就陳秋月那個無利不起早的自私性子,銀子到了她手裡,哪裡還有拿出來的?
陳秋明也知道這些,這是故意收拾雙親。
翌日早上,兄妹倆收拾東西回城,動靜鬨得頗大,村裡人都驚動了。當著所有人的麵,陳秋明給了陳秋月三兩銀子,道:“每月一錢,足夠爹娘花用,這是三年的。”
他又看向欲言又止的陳家夫妻:“你們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萬一弄丟了,又不好去城裡找我……還是讓三妹保管最好。”
陳秋月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笑得見眉不見眼:“大哥,儘管放心,家裡有我。你安心的去。”
對於楚雲梨要走,趙啟利心情複雜得很。這女人害他被村裡人鄙視,卻轉眼就要走。他心底不甘心,卻又拿她沒法子。
隔壁的劉老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對外稱死的那人就是他妻子,還說要回城告狀找賊人。
楚雲梨心裡明白,他這是打算讓劉夫人“死”,從今往後,無論多像劉夫人的女子出現在他麵前,那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