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母也聽到了動靜,探出頭來:“賀家什麼事?”
“我瞧瞧去。”楚雲梨養了兩天,傷口好轉,她本就是個能忍的,走起路來已經不如前兩天那般費勁。
賀家門口擠了許多人,看到楚雲梨過來,有大娘責備:“你這丫頭,受了傷就彆出門嘛。小心彆人踩著你。”
一邊說,一邊把她護在了身前。
楚雲梨哭笑不得,院子裡的地上,賀家老大一身長衫,半身都是血。臉白的嚇人,乍一看像沒氣了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
身側的大娘低聲道:“好像是說她偷拿了東家的東西,被打了一頓板子。賀家已經找人去請大夫了。不過,看這架勢,怕是救不回來,就算好了,以後可能也……廢了。”
最後兩個字,說得極低。
這可是錢月英的未婚夫。
她之前敢推葛雲寶下山,就是為了嫁給趙平安。嫁人之前,總得擺脫自己的婚事。
葛雲寶死的時候,這事還沒發生。楚雲梨覺得,這事兒和錢月英脫不開關係。
大夫來得很快,看到這般慘烈的情形,急忙上前去診治,隨即就歎氣:“聽天由命吧,如果不發高熱,可能還有轉機。”
可這麼重的傷,怎麼可能不發熱?
村裡人幫忙把人抬進了屋中,大夫上了藥,等他離開,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而被抬回來的賀老大,身子已經開始熱了。
賀家一片悲意。
楚雲梨準備離開,想著這人也算無辜。回頭去山上找點藥材送來,就說是偏方。等到賀家死馬當活馬醫,把藥灌下去,隻要退了高熱,這人就能撿回一條命。也是這個時候,鎮上又來了人。
來的人架著馬車,綢緞作帷,看起來挺富貴。在賀家門口停下,從上麵下來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滿臉頤指氣使:“偷拿的東西還有一根銀釵沒有還,你們家要是不給,我們東家可要去報官的。”
“言儘於此,你們好自為之。”
語罷,轉身離去。
賀家如烏雲罩頂,本來就悲傷的氣氛愈發悲戚。
從人抬回來之後,賀母整個人瞬間像是老了十歲不止,聽到這話,更是軟倒在地上。
她咬牙道:“我家長風不會偷人東西!”
賀家在村裡人緣不錯,有人低聲道:“搞不好就是故意算計長風!”
賀家二兒子賀長平接話:“一定是這樣的。”
賀父歎氣:“既然是算計,咱們得趕緊把這根銀釵找出來。否則,怕是不能善了。”
“沒有的東西,我們上哪去找?”賀母有些崩潰。
“不拘是什麼釵,還上就是。”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女聲,眾人循聲望去,開口的正是錢月英。
賀母不讚同道:“萬一人家不認呢?”
“咱們總得試一試。”錢月英滿眼通紅,似乎格外傷心,低下頭道:“之前送的聘禮我都收著呢。伯母,我現在回去取。稍後讓賀二弟把東西送去鎮上,看他們怎麼說。”
事到如今,也隻有這個法子了。
錢月英跑了一趟,很快取來了銀釵。
賀父不敢耽擱,就怕那不講理的東家跑去報了官,帶著二兒子飛快跑了一趟。
人家好像就是為了訛詐這根銀釵似的,收下之後,放下話,日後再也不會請賀長風算賬,讓賀家好自為之!
聽到這樣的話,賀父心裡憋屈之餘,也放下了心。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把兒子的傷養好。
楚雲梨回到家中做了午飯,又聽到村頭吵鬨不止。
她總覺得錢月英要鬨妖,因此,放下碗,又跑了一趟。
這一回鬨事的不是錢月英,而且她的爹娘和祖母。
錢婆子站在賀家院子裡叉腰大罵:“從來都隻聽說送聘禮,可從來沒聽說過聘禮還有討回來的。你們賀家要不要臉?”
錢母扶著婆婆,讚同道:“月英這丫頭傻,你們彆把我們當傻子。婚事還沒成呢,怎麼能就這樣的事?你們當初聘禮裡麵最值錢的就是這根釵,剩下的都是些點心料子……就那點東西想娶我閨女,我呸!”
賀母心力交瘁,可又是自家理虧,苦笑道:“等長風好了,我們一定補起來。”
“好?”錢婆子刻薄道:“他那模樣能養回來也已經是一個廢人了。我錢家再不濟,也絕不會讓孫女嫁一個賊。這婚事退了!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錢父也道:“對,銀釵是小事。我不能把女兒嫁給一個賊。”
錢母哭著道:“我苦命的女兒啊!怎麼就你攤上了這種事兒呢,老天無眼……”
錢月英也哭,格外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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