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下巴點了點前麵的女子:“她對你有心思。”
篤定的語氣。
趙平安漲紅了臉:“你彆胡說。月英她未婚夫出了那樣的事,心情不太好,她剛才跟我說,留在家裡要被長輩念叨,所以才出來散心,順便挖野菜。要不是我留在村口等你,也不會碰上她。”
“她擔憂未婚夫?”楚雲梨似笑非笑:“她是這麼跟你說的?”
趙平安彎腰去掐菜:“兩人定婚都一年多了,曾經那麼好,她肯定是擔憂的。”他對未婚妻臉上那種看不上錢月英的神情不滿:“她已經夠慘了,你彆胡亂揣度彆人。”
“既然擔憂,為何沒見她問長蘭呢?”楚雲梨語氣淡淡:“這可不是她刻意打聽,這裡就咱們幾個人,她就算問了,家裡的長輩也不會知道。”
趙平安沉默了下:“之前你們倆吵了一架,她可能是怕你回去胡說?”
楚雲梨像看傻子似的瞅了他一眼,率先往另一邊走。
誰說一定得順著路走了?
她調轉方向,趙平安簡直是左右為難,看了看那邊,又看了看未婚妻。揚聲道:“月英,我們走這一邊。”
錢月英看向半山腰:“我想往山上去。平安哥,你能……”
趙平安已經掉頭:“你一個姑娘家,彆往林子裡跑,轉轉就回去吧。”
錢月英:“……”
她氣得跺腳。
楚雲梨壓根就不在乎身後的兩人。她心裡想的是,錢月英為何要改主意?
賀長風是鎮上的賬房先生,靠著筆杆子吃飯的人,總是得人尊重的。這算是村裡一等一的好親事。趙平安會打獵,人長得壯實,家裡兄弟不多,確實也是好親事。但相比之下,還是前者較好。
葛雲寶記憶中,小姐妹倆曾經互相玩笑,錢月英羞澀不已,賀長風還悄悄送她禮物,她也收了,也想法子回了禮。在父母這邊,媒妁之言後,兩人也有了感情。
趙平安體貼,可趙母不是個善茬,尤其是葛家沒落之後,沒少明裡暗裡嘲諷葛雲寶。這些事,葛雲寶也沒有瞞著她。
這種情形下,錢月英是有多想不開才會轉而看上小姐妹的未婚夫?
要知道,村裡人定親之後,基本不會退親。錢月英算計這麼多,不費勁麼?
“雲寶,你還要采多少?”
楚雲梨回過神,看到趙平安臉上的為難,問:“你下午有事?”
趙平安點了點頭:“我不能出來太久。否則,我娘要發脾氣。”
“你回吧!”楚雲梨頭也不回往前:“我再走走就回家了。”
趙平安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頭。這裡的土呈梯子型,楚雲梨站在高處,看到趙平安回村,身後不遠處跟著錢月英,兩人似乎還在說話。
身邊沒了人,楚雲梨放開手腳,那天她從山上回來時,有好些路旁不好采的藥都沒有取,剛好今日去采。
又過了半個時辰,楚雲梨才往村裡走。路過趙家時,看到趙母正和人玩笑,明顯心情愉悅。
當然了,看到她後,趙母起了笑容。
楚雲梨不會看她的臭臉,招呼都沒打,自顧自進了屋。
隔壁的趙母冷哼一聲:“沒規矩。”
倒是邊上說笑的婦人幫著解釋:“聽說她娘病得挺重,她娘一病好幾年,小姑娘家獨自一人照顧母親,確實艱難。遇上這麼個懂事的媳婦,是你的福氣。”
趙母擺了擺手:“站著說話不腰疼,誰攤上了誰知道。”
對未來兒媳很不滿的模樣。
說笑的婦人見狀,也沒有多留,寒暄幾句就走了。
葛母聽到女兒回來,上下打量一番,鬆了口氣:“方才長蘭來了,籃子就在屋簷下。你要是累,就先歇一會兒,咱們不著急。”
楚雲梨嗯了一聲。
“我好像聽到平安他娘又在跟人閒聊。”葛母試探著道:“如果她找人上門提親,咱們還是答應吧。這是你爹定下的親事……”
楚雲梨隨口答應下來。
想等趙母上門提親,根本就不可能。
葛母見女兒並不抵觸,頓時歡喜。
一口氣還沒吐完,就聽女兒道:“剛才趙平安跟我一起上山采藥,錢月英還跑來偶遇,他們倆一起回來的。”
葛母:“……”
她滿臉驚詫:“月英?”
村裡的未婚男女就是這麼單純,如果走在一起,一兩次還能說是偶然,多來幾次,兩人之間肯定有事。
錢月英故意跑去偶遇,那豈不是她也動了心?
葛母氣得臉色漲紅:“平安是你的未婚夫啊,她為何這樣不要臉?”隨即又道:“平安的孩子正直,一定不會有那些花花心思的。”
楚雲梨冷哼一聲:“他沒有,他娘呢?”
葛母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