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將準備好藥材買的藥材寫在了一張紙上,去衙門的路上就遞給了邊上的醫館讓其報價,又驗看了藥材。選了一家價錢差不多的讓他們準備。
馬車到衙門外時,趙平安一身紅黑勁裝,特彆精神地從街尾走過來。楚雲梨跳了下去。
趙平安看到她,頗為意外:“你怎麼來了?”
“你娘讓我來接你,說家裡有急事。”楚雲梨把自己在林子裡看到婆媳倆互掐的事說了一遍:“可能你娘被嚇著了,讓我一定把你帶回去。車資都是她出的,給了一兩銀子呢。”
趙平安一聽這話,就知道母親是真的嚇著了。要知道,親娘向來摳門,一個銅板恨不能掰成兩半花,家裡攢著幾兩銀子也舍不得多吃葷腥,願意拿出一兩銀子請人來接自己,可見是真的出了大事。
他轉身就往衙門裡跑,撂下一句話:“我去告假!你們稍微等我一會兒。”
一刻鐘後,趙平安臉色難看地走了出來。
原來是衙門裡人手不太夠,或者說,這一片本來就是劫匪經常過來的地方,按規矩,所有的衙差都不能離開府城,趙平安能一個月回去四次,還是因為他殺敵有功特彆給的優待。
他這一告假,又不說歸期,人家能答應才怪。
還有就是,凡是衙差,非得是層層選拔,還得查祖宗八代,就怕出了內應。趙平安不同,他是直接被選上來的,省了不少麻煩。也引得眾人妒忌。
再有,他一個鄉下人,沒見過世麵。也容易被眾人孤立……種種相加之下,他在這的日子也隻是表麵光鮮,實際並不好過。
賀長風好奇:“你不高興?”
趙平安默默看了他一眼:“頭說了,如果家中雙親有疾或是有重要的事。可以讓我告假,但這……他不太願意。”
婆媳兩人互掐,都要對方的命,這種事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他抹了一把臉:“罷,先回家吧。”
馬車到了方才的醫館,藥材已經備好,大大小小裝了半馬車,楚雲梨付了銀子,又買了些吃食,一路馬不停蹄往村裡趕。
當日午後,馬車進了村子。
趙母得知了消息,立刻趕回了家中。
錢月英知道隔壁夫妻兩人去了府城,沒帶自己,連消息都沒告訴一聲,她心頭不高興。但也沒有多計較,婆媳倆隻能存一人,她還年輕,大把的好日子在後頭,要死,也是老虔婆去死。
她昨夜覺都沒睡好,隻顧著思量這事了。
馬車回到葛家,錢月英隻瞄了一眼,可當她看到從上麵下來的趙平安時,當即就變了臉色。
“平安哥,你怎麼回來了?”
趙平安麵色沉沉:“你以前不是都盼著我回來嗎?看到我,你不高興?”
錢月英回過神,忙扯出一抹笑:“高興。你餓不餓?想吃什麼?”
“平安啊……我的兒……你可算是回來了啊!”趙母人未到,聲先到:“我們母子險些陰陽兩隔……那個惡婦要殺了我……你說讓她贖罪,她根本就不老實……可千萬不能留了……我是真的怕,你把我和你爹帶去城裡吧……”
這也是她昨晚上想好的對策。
她恨錢月英,也想把人殺了一勞永逸。昨晚上在娘家住時,被哥哥嫂嫂看出來了她的想法。兩人苦口婆心地勸了一晚上。
趙家的日子眼瞅著就要好起來,可不能因為一個錢月英把自己弄進大牢。要是有一個坐牢的娘,趙平安的活計肯定也保不住,尤其葛雲寶知道內情,錢月英一死,無論她做得有多隱蔽,都會被懷疑。
被拉到公堂上用刑,趙母不覺得自己能扛得過去。
因此,兄嫂給她出了主意,和兒子一起搬去城裡。把錢月英撂在村裡,天長日久之後,她肯定守不住。隻要一偷人,就找機會把她休了。從此,徹底和她撇清關係。
趙母深覺有理,因此,看到兒子之後立刻哭慘。
趙平安聽著母親的哭聲,隻覺格外頭疼。
葛母迎出來,看到馬車裡的藥材,急忙上前幫忙。被馬車吸引過來的鄰居也不閒著,立刻幫忙搬藥材,反正也就順手的事。
村裡大半的人都感念葛雲寶當初打殺那些劫匪的恩情,事情還沒過去多久,都對葛家滿心感激。
尤其這一邊乾活,還能順便看戲。
趙母哭哭啼啼,錢月英不甘示弱:“你娘昨天想殺我,雲寶看見了的。”
趙母大吼:“雲寶也看見了你險些掐死我。”
趙平安扭頭看向楚雲梨:“真的?”
楚雲梨一手拎著一包藥材,為難道:“我看著她們倆打得挺凶,出聲阻止了而已。是不是要殺人,這可不好說。畢竟,我也不是她們肚子裡的蛔蟲,不好胡亂揣測的。”
趙母氣急:“我都要死了,你還不好說?”
錢月英大怒:“我被踩得吐血,若不是你趕到,早已沒了命。這些你都親眼看到的呀。葛雲寶,你可不能喪了良心。”
楚雲梨訝然:“你跟我講良心?”
眾人都覺得好笑,和錢月英比起來,村裡誰都有良心。
就她……絕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