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囚衣的王秀靈渾身狼狽,頭發淩亂不堪,臉上還有血跡,臉色蒼白如紙。但精神不錯,臉上還帶著笑容,衝著楚雲梨福身一禮,漸漸消散。
她放不下的是兩個孩子和兩個姐姐,他們都過得不錯,自然是釋然的。
打開玉玨,王秀靈的怨氣:500
馮生的怨氣:500
馮媛媛的怨氣:500
看著後麵倆人,楚雲梨若有所思,一般和苦主息息相關的人才會特意顯現出來。也就是說,兄妹倆在王秀靈死後,還是沒能得善終。
還是齊氏和馮玉林不乾人事!
活該!
*
楚雲梨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一個農家院裡,院子挺大,邊上兩分大的菜園子裡鬱鬱蔥蔥,不見一棵雜草。她周圍都是人,還全都滿臉興奮,她身邊站著個三歲左右的小丫頭,頭發枯黃,整個人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
這麼多人裡,她會發現這孩子,純粹是因為她緊緊貼著自己,眼神裡滿是好奇,卻不敢往跟前去。
這一垂眸看孩子,才發現自己腹部突出,應該是有了身孕,手肘和膝蓋處都有補丁。周圍的眾人的打扮都不鮮亮,但都比原身要稍微好點。
那邊的菜長得那麼好,兩人卻餓成這樣。
得,一看就是被苛待的小可憐。
“來了來了……”
隨著這聲音,周圍的人瞬間激動起來,不停地往跟前湊,楚雲梨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去,隱約見到一架綢緞作帷的馬車緩緩駛來。
眾人愈發激動地往前擠。
“娘,我怕。”邊上的孩子聲音細細,像蚊子似的。說話的同時,抓著楚雲梨的手也緊了緊。
母女倆本就靠後,楚雲梨瞄了一眼馬車,乾脆拉著她進了屋子。
“你在這兒等我。”
放下話,楚雲梨去了廚房,邊上有燒好的茶水,那一套初陶瓷茶壺茶杯好像還是新的,大概是為了外頭的貴客特意準備。楚雲梨蹲到了灶前。
原身蔣翠苗,出生在梅城郊外的小山村裡,她是個命苦的,剛生下來不久,父親就病去了,母親很快改嫁。把她丟在了夫家。
蔣翠苗是跟著自己的大伯長大的,可大伯家也不寬裕,底下好幾個孩子。人嘛,親生的孩子都要偏心,更何況她還是隔了一層的侄女。加上蔣大伯家並不寬裕,她小時候過得挺苦,反正每天都有活乾。但無論如何,蔣大伯總歸是把她養大,還給她備了嫁妝將她嫁人。
當然了,嫁妝一備,她爹留下來的房子和地就全歸了大伯。
可以說,這是個沒有娘家的姑娘。
她嫁的人家兄弟姐妹四個,她男人是老三,底下還有個小姑子。村裡沒娘家的姑娘總會被人低看一眼,蔣翠苗嫁的同樣是莊戶,比蔣大伯家稍微富裕一點,算是高嫁,平時沒少被婆家磋磨。加上她男人不得家裡長輩疼愛,乾的活最多,挨的罵最多,吃的確實最少的。
男人都這樣,蔣翠苗就更彆想有好日子過了。進門後生了個女兒,更是被婆婆橫挑鼻子豎挑眼,反正,就沒有個消停的時候。
村裡人喜歡男丁,但有些人家也不嫌棄女兒。蔣翠苗夫家餘家正是如此。不過,那也隻是餘母不嫌棄她的女兒而已。
蔣翠苗女兒從生下來起就不得家裡疼愛,加上蔣翠苗自那之後就沒了喜信,日子更是難過。反正所有的臟活累活都是她的。這人倒黴到一定程度就會轉運,在女兒三歲那年,她又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之後,平時看她不順眼的婆婆也要多少照顧她一些。遇上秋收,便不用跟著男人下地扛糧食,而是隻搬一些輕省的東西。而那點事,家裡人順手就帶回來了。餘母怕她偷懶,便讓她去山上砍柴,順便找些野菜。
蔣翠苗在砍柴時,碰上了一個受傷的年輕男人。當時他暈倒在林子裡,身著綢衫,頭上戴著玉冠,腰上也有玉佩,反正她長這麼大就沒看到過那麼富貴的人。
她也聽過畫本裡那些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故事,再不濟也能拿到點好處……又有人追了過來。她那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腦子一抽,將找來準備用來引火的乾草蓋在了男人身上,在那夥人過來時問及男人的行蹤時,她已經後悔了。
不過,事已至此,要是讓他們發現自己試圖救人,大概自己也活不了。因此,她哆哆嗦嗦地隨便指了個方向。
等那些人走了,蔣翠苗嚇得不輕,但想著救人救到底,驚嚇已經受了,要是沒得好處,豈不是很不劃算?
於是,她把男人肚子上的傷包紮過一遍後,一咬牙,扯了玉佩回家。
她想得明白,自己擔了風險,要一點酬勞不過分。
說是去砍柴的,去了半天柴沒帶回來,自然是交不了差的。餘母一追問,蔣翠苗就把事情說了。
當時被罵得狗血淋頭,不過,當餘母看到那枚翠綠剔透的玉佩,咒罵就變成了誇讚。想著把人撂在山上不是個事,還想去把人接回來。帶著幾個兒子一去,發現人已經不在,當時萬分惋惜。
不過,有了玉佩,也不算是白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