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楚雲梨的想法,得圍繞劉姨娘那個管事好好把事情查一查,應該能找出些蛛絲馬跡。
但是,現在的她隻是一個剛嫁入尚書府的鄉下農女,窩在院子裡學醫還行,外頭的事是一定插不上手的。
楚雲梨並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得到這樣的消息過後。翌日又去正院請安。
秦夫人會派人來告訴她這件事,興許已經有了懷疑。
“劉姨娘來找過我。”自從楚雲梨嫁進來之後,秦夫人就收回來放在她身邊的人。因此,秦夫人或許知道劉姨娘跟她見麵,但應該不知二人說了什麼。
秦夫人頷首:“找你說了什麼?”
楚雲梨不介意適時地露出一些自己的聰慧,畢竟這個秦府的大少夫人她可是要做一輩子的。本身她也不願意躲藏在後院,在這樣的大戶人家,自身爪子不夠鋒利,隻會被人欺負。尤其秦豐安幾個弟弟妹妹都不像是好相與的。
與其日後露出鋒芒被人懷疑,不如漸漸地讓人知道她不好惹。
“她想讓我自己處置那兩個管事,慫恿我將他們仗斃。勸我身份太低,就該老實呆著不要惹事,還說送去衙門後,會牽扯出一些府裡不想讓外人知道的事……我拒絕了。然後那倆管事在去衙門之前就死了,母親,我覺得這其中有些關聯。”
秦夫人聽了這番話,眼神欣慰。
哪怕已經接受了兒媳的身份,她也還是希望,兒媳能好一些,更好一些。
“我會讓人去查。”
得了這句,楚雲梨滿意了。又道:“昨日夫君傍晚用了兩碗飯,他還說今天要和我一起練劍呢,此時應該已經在等了。”
秦夫人知道,兒子剛剛才能站起身,現在能不能拿得起劍都不一定,但他願意練,就是件好事。當即催促道:“那你快去。對了,莊子上送來了不少甜瓜,我覺著味道還行,一會兒我讓人送些過來。豐安身子弱,最好是彆吃。”
也就是說,這些東西是送給楚雲梨的。
尚書夫人對待長媳的態度,能夠影響許多人。這消息一出,底下的人麵對楚雲梨時隻會更加尊重。
又過幾日,林端玉再次從書院回來,原來是他的親事定了下來。
劉姨娘自己相看的,秦夫人也答應了。就是上一次陪著楚雲梨去逛街的楊姑娘。他這次回來,就是為了陪同媒人一起上門提親。二人再順勢相看一下。
秦豐安得知這個消息時,正對著一碗藥苦大仇深。因為他發現,妻子熬的藥對他的病特彆有效,但也特彆苦。
以前他喝著苦藥不覺得有什麼,可現在有了妻子,他就覺得難以忍受。當然了,妻子哄上兩句,他就會覺得沒那麼苦。
隨從還在稟告,他抬眼來看楚雲梨神情。
楚雲梨疑惑回望:“何事?”
秦豐安搖頭:“沒事。”
兩人七年的未婚夫妻,他怕妻子因此傷神。若是她真的難受,他會比她難受千百倍。
還好,她麵色淡淡,像是聽彆人的事。
剛這麼一想,就聽到對麵的妻子笑道:“可我有事。你這藥再不喝,回頭我再多加點黃連。反正敗火。”
秦豐安:“……”
“你安慰我兩句嘛。”
楚雲梨上下打量他:“你在跟我撒嬌?”
秦豐安偏頭看她:“不行麼?我都快二十歲的人,不能跟母親撒嬌,你都不知道我這些年過得有多苦,好不容易娶上了媳婦,總算能有個撒嬌的人。”
“這藥不苦。”楚雲梨端起藥碗:“要不我陪你喝?”
秦豐安瞪大了眼,看她不是玩笑,他心裡愈發感動,一把將藥碗搶了回來:“是藥三分毒,這玩意兒豈能亂喝?”
看他一仰脖將藥喝下,楚雲梨唇邊浮起淺淺的笑意。
邊上稟告事情的下人看著這些,心頭浮起一股惆悵來。明明挺養眼的事,怎麼心頭就有點堵呢?
林端玉要定親,這是一件喜事。他在書院的同窗不少,聽說了此事後還特意約他出去喝酒。
劉姨娘並不阻止,相反,她希望兒子的友人越多越好。也並不介意兒子和比他身份更低的人相交。
無論是什麼樣的人,總有用得上的時候。
當日夜裡,林端玉都沒有回來。
楚雲梨不知道這事,秦豐安又好轉了些,不用扶也能自己走動幾步。剛好天氣不錯,二人去了主院給秦夫人請安。
秦夫人人看到漸漸康健的兒子,笑得見眉不見眼。抓著楚雲梨的手不停的摩挲,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她固然是想給兒子聘這天底下的最好的姑娘,可她更明白,有命才有一切。無論兒媳身份有多低,隻要能救好兒子,這兒媳就娶得劃算。
氣氛正愉悅呢,秦夫人身邊的管事進來,麵色不太好:“夫人,張夫人來訪,還有一夜未歸的端玉公子也一起回來了。”說著,壓低了些聲音:“好像端玉公子昨晚上欺負了張姑娘。”
秦夫人冷笑一聲:“這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呢。”
說話間,客人已經到了跟前。張夫人眼圈通紅,就連張大人也在,此時夫妻倆除了傷心之外,臉上滿是憤怒之色。